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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秃的庄稼杆儿。郭显又和气道:“旁人若问起,这是谁绑的,小郡王可得认。”
“怎么不认!”陶岳对他一头雾水,却硬气得很。
身侧应怜与宗契二人已目瞪口呆,郭显的亲兵倒从容淡定,身不欹歪、目不斜视,披坚执甲,拱卫周遭。
“走吧。”郭显动了动手臂,觉着紧紧捆了,便起身向应怜点头,“惊吓二妹妹了,此事谈起令人扼腕。总的说来,实是爹爹谕令我将三万精兵去攻江宁,不料想阴差阳错,我却成了彭天王的俘虏。”
“俘、俘虏?”
“如今我不是被俘了么?”郭显微一抬手腕,无辜且苦恼,凑近了应怜,压低声儿,“我领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拨给三万,却只实领七千兵,向谁诉苦去?少不得先来沂州一趟,想着若彭春归附,他手底下二万余众不就编入我部中了么?可没料到马失前蹄,教你们抓了。正好,我手底下颇有几个硬骨头的都尉,想还在外围死战,你们可拿我迫他们来降。”
应怜听着想着,总觉不对,忽问:“那你怎知我在此?”
郭显不答了,只略略一笑,桃花双眸美而且黠,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应怜无法,只得随几人一道向外而去,与单铮等人汇合。
郭显所料不错,天王府东门大敞,好几拨人正在力战。一路倒伏也不知多少尸体,鲜血流了遍地,却是彭春残党一部、天使亲兵一部、来搅浑水的六皇子兵马自成一部;单铮的人隐蔽,只在观望。
只是主帅既然被俘,副将们投鼠忌器,便只得扔了刀兵,各自止歇。几路兵马夜中对峙,皆淋漓血染,喘声呼呼。
陶慨喝令所部后退,见了儿子陶岳,直瞪虎目,大喝道:“小山!你怎领着、领着……你给我回来!这不是淘气的地方!”
那些个副将也惊骇:“殿下!您怎么被绑了!”
郭显望望身边陶岳。陶岳立马心领神会,手扯绳结,坦荡承认,“是我绑的!”
陶慨差点没气死过去。
“您不是向来不愿归降吗?此人据说是什么‘殿下’,想是朝廷的鹰犬,儿绑了他,您不乐意么!”陶岳摸不清水深,振振有词。
他这么说倒也没错。陶慨被堵得哑口无言。正尴尬时,却又见一些人抬了两具遍身血污的尸首来到,摔在庭院正中,夜间难细辨脸孔,凭残破衣裳可认出,一个是坐于花厅之首的经略安抚使,一个是次座满脸横肉的彭春,如今皆成了死肉一滩。尤其是那天使,横七竖八的刀口,简直分不出哪一刀才是致命,想是惹了众怒,几被砍成一堆碎肉。
彭春死伤却精炼许多,其中臂上横布一条刀伤,令又胸口被贯穿,一柄利刃破开前胸后背,整齐且利索。
抬尸首的却是宁德军一拨人,为首戴头巾的一个,威武身躯,正是单铮。
他此时再露面,再也不是那个四司六局的供奉,却径来在陶慨身前,抱拳重相认,“敝人单铮,虽不才,却被兄弟们举为宁德军之首。此番为救我宗契兄弟而来,并非有意埋名,所多冒犯,还望二王不计前嫌!”
宗契此时便也上前相见,叙说从前二王活命之恩,一时相对,放下刀兵偏见,寥寥数语,竟顿相契。
陶慨本就有与宁德军合兵之意,如今头上去了个彭天王,又见死了朝廷犬马,再无拘束,他本是个直爽的武夫,不待单铮开口,便勒令手下清点人数,要率所部去投宁德军。
单铮自是迎纳,礼遇愈厚,当下清扫天王府,洗去血迹、抚死恤伤不在话下;郭显这头,玩闹似的教人俘了,却也没交还的道理,便单辟了一个清静院落供养着,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