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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怜一脸见了鬼似的神情,惊恐地只想喊救命。第98章 第98章连理从今生,枝枝还相缠……
郭显此人,生性一股万事过耳不过心的气度,虽不是中宫嫡出,却因自小养在中宫膝下,与太子关系亲密。一干贵胄子弟,他也颇能放下架子厮混,因此人缘不错。
只是应怜曾因传书递简一事,心内总有隔阂,凭他怎样谦雅温和,她就是亲近不起来。往日里在洛京抬头不见低头见,他逢时便唤“二妹妹”,她却规规矩矩只称殿下。
这是个怎样时节,沂州、叛军、兵荒马乱,应怜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他怎会到此。
树底下的郭显,此时张开臂膀,在应怜眼中,怎么瞧怎么像只张着嘴等肉来跳的狐狸。
她愈发困窘,四面张望,只想解了这尴尬场面。
天可怜见,千盼万盼,外头盼来了个救星般的人,即未着甲,身形也高过穿甲的亲兵一头,沉压压地摄人,却比疾风更迅,几个眺望,眸子盯住树上的应怜,分拨人众,大步倏忽而至。
“宗契!”应怜眼睛都亮了。
正是宗契。他提着一口朴刀,刀尖一路滴着鲜血,煞气未消,那些个亲兵以为来人不善,层层阻拦。他似是不耐,言语几句,索性将刀一把扔归几人,压得近前亲兵后退踉跄了几步;除了兵器,再无阻碍,一路来在树下。
应怜叫道:“宗契!你还好么?”
“无碍,彭春已死。”宗契道。
到得火光之下,她才瞧清,他白日里才穿的一身新衣,如今尽染血污,也不知那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但瞧面容无虞,教应怜稍稍放下心来。
“我、我下不来……”她涨红了脸,紧紧攀着一根粗枝。
宗契想也没想,到她下方,张开手,“往下跳,我接着你。”
应怜犹有些不敢,但见他一双眼中宽和温柔,尽是安抚,心头一松,叫了声“那你接好”,颤巍巍放手,扑地往下一纵。
风声骤紧,她吓得一闭眼,却转瞬失重,已落在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冲势一个收不住,耳畔浅浅听他闷哼了一声。
应怜果然无碍,只是一激灵,忙问:“我撞着你了么?”
她睁开眼,彷如星夜旋转,风声止息后,先见了雾笼的长夜里几颗温润星点,再瞧见咫尺间他面露的笑意,五官深刻、眉眼舒朗。
他身遭的热意一齐涌来,令应怜竟一时不闻腥风浊浓,唯有他颈边温热的气息,既使人心跳,又令人心安。
一旁被冷落的郭显挑挑眉,收了手臂,眼光如凉夜的水,闲散从二人身上漫过,尤其停在宗契之上,不着痕迹地逡巡打量一圈,继而收回来,饶有兴致地对那小子讲话:“你姓甚名谁?如此年幼,就有沉稳老练之风,是个可造之材。”
一番话将那小子夸得飘飘然,挺起胸
膛大声答道:“我便是沂州二王陶慨之子——陶岳!”
他声量高亢,兼有孩童的尖利,却点醒了一旁应怜,匆匆退出宗契怀抱,望那郭显二人,一官一匪、一大一小,怕的是郭显将他掳了作质,刚要开口,却见郭显蹲下身,笑眯眯道:“原来是小郡王,你可有绳儿?”
陶岳被这一声“小郡王”哄得更飘,傻乎乎点头,“有。”
接着,在郭显殷切的目光下,他解下自己腰带,攒成一团递去,“给。”
“那烦劳小郡王给我系上。”郭显背过身去,两只腕子交叠在他身前。
陶岳傻乎乎地照做,把他两只手反绑系上了,自己失了腰带,夜风一吹,衣襟翻飞,更显得小身板儿稀瘦,橡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