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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兄弟各拈起一饼子,三两口便下了肚。“香得紧,只是有点苦茵茵的。”一人道。
李定娘笑了笑,“花朵儿作馅就是如此呢,开头虽苦,咂摸滋味,渐渐地便回甘。不信,你们再吃两个。”
一人便捏了捏她的脸,嬉皮笑脸地又分吃了几个。
一会儿,吃光了,那二人便就无光无月的桥下石壁旁,乱糟糟地压着她,手脚不老实起来。
李定娘被那胡子扎得难受,仰起了脸,却望见云气深浓的苍黑里,偶尔闪着几颗星子的光亮。只是那光太幽微,又太遥远,映在人间,就略等于无了。
她衣襟被扯散了一些,自弃地心想,辱就辱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也不会再有孕了。
只是腰带还未解,忽觉一人哆嗦了一下,脸面歪斜,道:“我有些头疼,你先耍着。”
那一个才应声,却也捂住了胸口:“我心口发闷,哎、哎……”
李定娘冷冷瞧着他们,见那两副身子佝偻得越来越厉害,便一手一个,将人推倒在了地上。
那两人起不来身,在地上打滚,身子直痉挛,“嗬嗬”直喘,拿手指着她,嘴里含糊:“你、你下毒……毒妇……”
“毒妇?”李定娘见他们此状,心里却好生奇怪,便道,“要来戏耍我的是你们,我又没逼你们吃那饼子,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毒妇?”
她叹息,怜悯地望着愈来愈痛苦的两人。
毒发不过片刻,地上的人已叫不出声了,一劲儿抽搐,五官扭曲得不像样。
“放心吧,这不是砒霜,是牵机毒,比砒霜更快呢。”一人抽搐着伸出鸡爪样的手,来抓她脚踝,李定娘一脚踩上去,又狠碾了几下,眸中落着星光,端庄地微笑,“你们是无名小卒,死在僻静的小角落里,很相称。”
那二人已不知听不听得进她的话了。
半晌,抽搐止歇,两具身子维持着怪异蜷曲的姿势,伏在地上。李定娘望了半晌,心口疯狂跳动,喘息使得她口干舌燥起来,仿佛也吃了一剂毒药,有些头晕眼花,却恍然领悟,“我错了,我果然不应当就这么杀了他。”
小人就应当有小人的死法。他该死在众人的唾弃之中,像一条丧家犬。
她就这么坐在尸身旁,心头一半沸水似的滚烫、一半泡过冰雪的凛寒,也不顾是否有巡夜的兵士瞧见,独自仰望黑黢黢的夜空,在煎熬之中,微微笑了起来。
也不知多久,僻静空落的某条巷道里传来了一丁点的响动。
李定娘恹恹地回过头去。
她已没了桃花饼,若再来一二宵小,便真要束手无策了。
“出来。”她轻声道,在夜中并未传出多远,“不要鬼鬼祟祟地躲在里头。”
话声虽不大,却似有斩钉截铁的力道。一会儿,巷内幽深处缓缓走出来个身影,起初漆黑混沌,随着走近,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是个少年。
再仔细瞧,脸廓是中原人罕见的深目高鼻,望之深邃,夜中更显得锋芒如出鞘的刀。李定娘有些诧异,从不曾见过这样貌,便注视了许久。
那少年穿着府署里下人的衣裳,想是个仆从,却初长开了身量肩臂,粗布衣衫掩不住起势雄健的姿态。他脚步停在尸首旁,抿着嘴默然了半晌,而后开口,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不该留在此处,快走。”
话声并不圆润,带着异域口音,李定娘却品出几分动听的滋味来。
不知是今夜她堕在疯狂的边缘,或是受得刺激更多,此时打量着他,却无端生出一丝愉悦来,只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