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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模样甚合心意,更妙的是,他居然只是一介仆从。“我走了,他们怎么办?”她瞧也没瞧尸首一眼,只望着少年,眸中婉转含了几分水光,不知起了什么心思,再问,“你叫什么?是谁的小厮?”
句句莺声燕语,透着股钻入人心窍里的酥麻。
“……袁武。”那少年上前来,一脚一个,将尸首咕咚咕咚踢入水中,低头对上她秀韵难言的眸光,失神一刹,倏尔被烫着似的别开眼,“我还有个乳名,唤作吾浑堵。”
死人浮浮沉沉,缓缓地随水飘去了下游。袁武一路跟随她从府署出来,在暗巷内瞧尽了这一切,以为她到底是个小娘子,虽做下杀人的事,终究有几分怕,瘫在地上起不来,便伸出手去,要扶她起身。
不想李定娘只是仰面瞧着他,脸庞于幽夜之中,更比月色皎皎,凤眸红唇,乌黑的鬓发,定定地不知凝视他或是更高远的夜空,沉默里透出动人的妖冶。
袁武突然便一脚踏入了她的迷梦,再挣脱不得。
不,她不害怕。他痴痴地想,她连举刀杀人都不害怕,又怎会怕这两个死人。
李定娘伸出一只优雅纤长的手臂,一截皓腕如霜雪,十指纤纤,却反握住了他粗糙的手,轻轻向下一带。
分明轻飘飘的力道,袁武却被勾了魂似的,心甘情愿地弯下了腰,支撑不住,一膝跪在她身前,一手按在她肩,手心里滚烫,像流淌过灼烧的熔岩。
她是柔软的,却不容他拒绝的强硬。
“吾浑堵……真奇怪的名字,我还是叫你袁武吧。”她低声呢喃,话语消失在相贴的唇齿间。
李定娘双臂环上了他的颈项,身子柔软地压上他一瞬僵硬起来的胸膛,如水流爱。抚在坚硬的礁石上。
袁武已经分不清清醒着或在梦中,更分不清是美梦噩梦,只浑浑噩噩地被她牵引着,张着唇,一点点任她欺凌,浑身硬得像截木桩子似的。
半晌,她微微分开,唇更殷红,像饮足了鲜血,捧着他俊朗的脸颊,说话缠绵得令人痴醉,“没经过事……也没碰过女子?”
他木愣愣地摇头,浑身的血都涌上头脑,又往身下窜。
李定娘笑了,眨眨眼,在他唇上又浅浅啄了一记,“不错,干干净净的,我喜欢。”
她笑容里有一些袁武看不懂的凉薄。
仿佛草原上繁乱的星子一瞬间在他脑海中疯狂地旋转。他目眩头晕,久久回不过神,唯能听见一颗狂乱跳动的心,唯能瞧见她饮醉似的眸中春情、饱满得滴血般的红唇。
她却如初见时,满坡淡白的花一样纯洁。
袁武默默送她回了家。
李定娘不急着扣门,却牵起他的手,在那掌心里屈指轻挠了挠,算是表达谢意。
“来找我。”她话中透着十分漫不经心的挑逗,愈是见他手足无措,便愈是轻快,“——记得趁鬼面将军不在的时候。”
某些暗示,哪怕他从未接触过风月,也浅显地听了出来。
只是她近在眼前,他却仍近乎摸不着她,便从心底又升腾上来一股火气,想问:你果真是流言中传的那样,是个轻浮浪。荡的女子?
但她浅浅一笑,他便把什么都忘了,只记得那翘起的唇角像天上的弯月,无瑕又高贵。
袁武便鬼使神差,按捺着毫无节奏狂跳的心,凑上前去,主动在她唇角亲了亲。
果不其然,听见李定娘柔软的咽喉里,淌出了一声酥到人骨髓里的轻笑。
她推了推他,示意他该走了,立在自家门阶上,轻轻扣了门。
女使来开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