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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说话,那养娘便托腮在一旁廊檐下百无聊赖地听。对话倒也没甚稀奇的,只是他觑着她脸面,惊讶问这脸上一道两寸长的疤是怎一回事;她又侧过头去,有些尴尬,说是挨着了一下那人的鞭梢。
便冷场了一刹,那姓赵的大官人不笑了。
接着又谈到一位应娘子。小养娘觉得纳闷,这折柳娘子对自个儿的事总也不上心,怎么在听着那叫”
应怜“的娘子时,却抹着胸口,道了声“阿弥陀佛”。
接着就无事了。小养娘把这些听得懂听不懂的话记下来,到了晚间,鹦鹉学舌般说与另一屋中那白露娘子听。
白露娘子听罢,照旧赏了她一把枣儿,小养娘便欢天喜地走了,一边啃着枣儿,一边回屋给折柳娘子铺床。
到得屋里,折柳问:“你这枣儿谁给你的?”
小养娘吞吞吐吐:“我、我自己捡的。”
“哦。”折柳神色淡淡,转头又问,“你今日见着白露了么?她可曾说什么?”
她手里抓着把瓜子。小养娘时常也得她的好处的,见了便又欢喜起来,霎是没心没肺,张口便答:“见了、见了!她说‘真晦气’!”
折柳噗嗤一声笑,招招手叫她来,把瓜子满满塞进她白胖胖的小手里,叫她回去了。
赵芳庭火急火燎地从江宁府赶回来,当真回了,却又不急了,三天两头与众首领大宴小宴,尤其是同林江啸两个结义兄弟厮混一起多,又透露了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于他二人:近日招揽得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不日即将来到太湖,与他几人共襄大事。
孔奚先问:“那是何等样人?可曾与单将军有旧?”
罗大王又问:“你说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想来必有一番大志向了!”
赵芳庭笑得滑不留手,劝他二人酒,又一个一个作答:“他从前是五台山的僧人,志向不在红尘之中,本是要作个高僧大德,与咱们自不是同一条道儿上的,哪里会认得他单铮?连我也不能尽改变他的心意,他说得分明,不忍见苍生困厄,待大事成后,还要回他的五台山修行,避世隐居。”
罗大王心情舒畅,孔奚也连连点头,三人举杯共饮,觥筹之间,其乐融融。
不日,李三郎多方探听得些消息,报与赵芳庭听。
“大船两只,各载五百人;中船十只,各载二百人;小船百只,半数为征调渔船,共计可载五六百人;战马五百匹,骑兵二百人;大小军将二十余人,主帅姓黄,名唤仲骕,本是个湖州签判,文人而已,不通兵法武艺。”他顿了顿,有些摩拳擦掌,“他因占了吴县,望见咱们弃城而走,以为咱们溃逃,便围追堵截;到了太湖畔,又发兵来过两回,俱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如今便一时不敢再攻,怕败绩报进京中,吃罪朝廷。”
“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咱们需得想个法子,教他撤了兵,否则我这头闹内讧,他却趁机而入。”赵芳庭道。
思忖良久,一拍掌,“有了,我何不来个借花献佛、两全其美!”
说着将一脸怔愣的两人招在一处,附耳商议了一阵,听得两人连连称好。
“只是这牵线之人需得是个机敏忠心、且在那头营里也能说上话的,这却难找。”商议毕了,钱美道。
赵芳庭点头,“好在这计策不急于一时,咱们私下里多寻看寻看。若真踅摸不到合适人选,我亲自走一趟。”
这些事,依旧瞒着单铮。
天不负苦心人,几人在府署内外搜罗了好几日,真就搜罗出一个可心意的人才。
此人姓元,是个少年郎君。钱美报说他本欲往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