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7/35)
身上,一并连怜悯也撇去了。只是行路艰难,她仿佛身背千钧在肩,愈走愈累,愈走愈心灰,最后脚步实在挪不动了,一晌歇在人屋檐下,也懒得回首,只待人出门,撵了再走便是。
冻云寒雾,果真不一刻便又落起雪来,她目之所见,但有纷纷行人将散撑起,遮蔽一方小天地。
也不知缩了多久,直望到路上人迹也少了,新雪又覆了旧雪,连犬马的足迹也遮掩尽,天地又一片茫茫,屋舍老树尽白头相倚。
别人家的屋檐,哪里是久留之所,还是赶紧回家的好。
只是,她哪还有家。
应怜身上冷透,帷帽薄纱遮得住目光,遮不住风雪,她只得蜷缩了身子,许久,钝钝地想,若不回家,还有哪里可去。
一晌又觉着眼光太过狭隘,都已至这般境地,她还有什么牵挂,天大地大,又有哪里不能去?
要不……去寻他吧。
江宁府寻不着,那便到代州等他;代州若寻不着,那便去五台山等他。
总能把他等来的。
等到他之后怎样,她不知道,但总好过在这处,心中结了死疙瘩,与定娘亲缘成仇,恶言相对。
第53章 第53章归也为情,去也为情
暮云飞雪,百里同天。
那风雪敲窗,搅扰得人残梦难圆。
约摸他也喝了酒,生出醉意,见灯下她比玉莹、比花艳的姿情,竟不似以往恪守清明,反着了魔,将人捞在怀里,听她声声如玉断珠连,唤他:“宗契、宗契……”
窗外雪冷风寒,窗里却春。宵梦鸾,迷障误人。
也不知哪来的琼花露醇美滋味,沁散唇舌,他欺着那人,却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恨不得揉碎那极清极艳的身骨,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便好带在身边,再也不离分。
那焦灼纾。解不开,催得他失了常性,百般与她狎昵;却又模模糊糊,真似巫山行云,缥缈无凭,陷在她温香软玉里,缠绵已极,激得人气血沸腾,不管不顾便愈发深了下去。
那风声雪声甚嚣,一晌忽惊碎了春。梦,灌入他迷堕神魂里。
宗契猛地惊醒。
她唇舌身体滋味尚在畔,清晰可辨,眼儿里笼着水雾,声声喘息不匀,竟是那夜百般攀缠着他时的动情之色。
那股火气在腹下冲撞不去。他身上愈是燥意,脑里便愈是烦乱。今日晚间住店,多喝了几杯,怎晓得便生出这样猥鄙的心思。
只是她魂梦里,那般可怜可爱,竟勾着他不由得去想,再清静不得。
宗契硬生生拗断这股邪思,黑着脸换了亵裤,后头小半夜,再睡不得,勉强打了坐,脑中却想的也还是她。
风雪寒霄,也不知她那处如何,可锁严实了门窗。
只是走前一日,他买了石炭,教她添盆中取暖,忽惊来醒悟,却未提点她,若烧了炭,不可将门窗锁死,否则那烟气害人,要吃苦头。
愈想愈惊,却强令自己沉稳下来。她往年严冬,家中又不是不烧炭,难道这也不晓得?
一晌又想回方才那荒诞一梦。
客店里独房独居,又逢深夜无光无火,最易胡思乱想。连他也不能清心寡欲,又恼怒怎将这些糟污之事与她牵在一处,平白亵渎了人,愈想愈不是滋味,索性下榻,将夜来半壶冷茶全灌入肚,压压火气。
反复几次,忧思忧恐,尽是没完没了。
本想着与她已有始有终,一场缘分了了,此夜中独探心境,生各种忧怖牵挂,方悟分明不是缘灭,才是缘起。他身虽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