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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胆识。她心中有仁有义,明是非过错。她教我一草一木、一虫一鸟,皆是生灵,不可轻易毁伤。我们虽长久离分,但我一直想,她仍是她,她不会变。“如今我方知,世上哪有不会变的人。祝娘子之事,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敢轻断是非。但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道不同,强拧在一起,彼此都伤情分。
“故我今日辞去,山高水长,不复再见。望你……珍重此身,安康,喜乐。”
一个梅下,一个墙边,果真他年相对,一个成了抚琴人,一个成了听琴人。只是琴意再难续,亲缘一朝成绳索断。李定娘手扶墙垣,张口又闭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心中不知是委屈是恼怒,眼底渐渐浮上了泪,又狠狠压下,听她琴声幽幽,断续凝绝,一时气苦,几乎脱口而出:你既知我有苦衷,为何还来逼迫于我?为着个外人,要与我断绝姊妹情分,你做得清高人,是我自甘下。贱!
然多少话,终随着泪意压了回去。她攥得手心发白,再不想听那琴,不发一言,转身决绝而去。
女使紧随其后,打帘侍奉登车,也坐于一角,听她冷言命车夫回家,噤若寒蝉。
只是半晌,她阖目坐于车内,忽又想起什么,又叫停了车,把那佩囊解下,把与女使道:“你快去找几人暗处盯住了她,若她要走,切需护她稳妥,有事随时来报。”
女使正替她微鸣不平,却见李定娘柳眉一竖,催道:“快去!”
她不敢逆主人意,只得匆匆地下车去了。
第54章 第54章山重水阔有期日,碧落黄……
那琴应怜终究没带走,于案上生尘,以待后人。
原待送出给李定娘的信,如今没必要再递,索性也烧了了事。
人走后,应怜发了会呆,望庭院里拳石堆雪、老梅寒幽,再不可多得的闲谧,只是今日一并要留在此,送她离去。
那驴倒有闲暇心,甚而几分懒惰,应怜来牵时,还嚼着一支梅花,磨磨蹭蹭地不愿走。它身上挂着大小行囊,后头竹篓里住着惯养的一只河蚌;她又亲捧了一钵水仙,就这么出了门,最后望上一眼,落锁时,听那咔哒一响,仿佛心底某些旧事旧情,一并随门户被阖上,埋藏下去。
此后,她这一人,世上又少了一牵挂。四处茫茫一片,她便沿着唯一深黑的小路,向外而去。
若到了代州,寻着宗契最好;寻不着,她也可用所剩的钱财,试着经营些生计。总之那处谁也不识得自己,她尽可姓张姓王,全凭心意。
应怜打定了主意,走了几步,又停下,从行囊里摸出他那封厚厚的信,翻到某页,寻见一处:【赁马日费一百四十钱,牛九十钱,驴五十钱。若马车、牛车,价倍,车夫另计。】
她肚里有了谱,一路向城北而行,盘算起该怎样赁车来。
一人一驴,都不是好脚力,走不多快;好在天色尚早,走走停停,近日午时分,也就到了城门。
城外便有车马行的赁点,最是便利。她戴好帷帽,过了城门,走不到百步,便瞧见马厩牛棚、车轿车夫,一排排好大阵仗。
应怜将那话打了好几遍腹稿,想定了,便上前询问:“伙计,这马车怎样赁?”
对面人上下一打量她,“要赁劲马、庸马或是驽马?车要华盖车、油壁车或平头车?车夫要二十年资、十年资或五年资?走近路或远路?牙道或山道?辎重几何?人口几个?”
这一连串,教应怜瞬间傻了眼,什么腹稿也对不上了。
“劲马、华盖车、二十年资车夫、远路,只我一人一驴,走牙道去代州,如何算价?”她问。
那人依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