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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亲事上她只能自己多留心。她再不应,定娘便又羞又泣,拿了话来斥她不懂事,不为姊姊出力。那时便是这样讲的:
【你懂什么?我哪里有别的出路!】
她也许忘了,但应怜怎会忘。
应怜一辈子也忘不掉。铸成大错,便从这一句始。
如今却如一场笑话,她又一次目送她踏上一条明晦不知的道路,毅然决然要走到底。
寒意透彻她肌骨。应怜顺着连廊慢慢往回去,才觉忘了捧汤婆出来,这会子两只手拢在袖里,冷得相互依偎,却觉不出一丝暖来。
她想,兴许是自己大惊小怪,那王员外本没什么的,小节上有些亏欠,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面儿过得去也就行了;况定娘说得也没错,她怎么就能凭着风言风语,轻断一人良莠?
可见微知著,凡事总不能不吃教训,如今已隐隐察觉那人不好,难道偏要等嫁去三年五载,木早已成了舟,才去后悔?
她心如乱麻,越想越觉着难,简直不知该如何分付。
忽又听后头门一响动,以为还是定娘,猛一回头,却见了宗契。
许是这副失魂落魄相儿将他吓着,他瞧定了,不放心追来,便问:“你怎么了?”
应怜愣了一会儿才收回神,半晌摇头,勉强牵出一抹笑,“你做什么去了?”
他不答,反带她回屋,摸了摸搁在桌上的汤婆,亲去换了滚水,塞到她手里,“我见门掩着,方才谁来了?你脸色差得很。”
他面色紧绷,就差把“谁欺负你”几个字写在脸上。应怜定了定神,手心手背烘着融融暖意,方觉喘上了一口气,却也并不松快,只道:“是定娘表姐。没什么,只是一些旧事。”
罢了无言,只是闷头摩挲汤婆的绵罗套子。
宗契微微放下半颗心,心道许是姊妹俩说起家中遭遇,几日来哭哭啼啼也是有的。
只是见她实在萧索,他也跟着烦闷,本归家一路来想好的辞别话,这会子统统化作乌有,暂不去想它;手心里又攥了那闹蛾,有心教她笑一笑,便道:“你那蛾儿兴许落哪儿了,我去帮你找寻找寻。”
说着装模作样在四周各犄角旮旯里搜了一搜。
应怜一闷来便打不起精神,发蔫儿的花朵般,只一双眼跟定他高大身形,从东搜到西,墙角门缝一个不落,心中过意不去,劝他:“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物件,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嘿!找着了!”说话间,他却探手抄着一物,转回身来把与她看,“是这蛾儿不是?”
应怜从他掌里拈过那闹蛾,翻前翻后,果真正是,只是满心的不解,他怎这般轻易就找着了。
“昨夜你背我回来,为何走这角落?”她也不曾记得夜半又起来过,可不就怪诞了。
宗契顿也没顿半分,掸掸衣上尘土,“对了,你那蚌,可瞧见珠了?”
“在廊下呢,总不见开口。”也不知他怎么忽就有此一问,应怜便答。
她越想瞧,那蚌嘴闭得就越紧,直待它那一伙几个都下了锅了,它倒还好好儿地住在海碗里。
便与他廊下两双眼瞧了瞧河蚌,宗契又评了几句,道是蚌生来胆小,这门口走进走出,它听着动静自是不敢张口;许哪回半夜,又逢着月华正好,便张了口呢。
说了一回,他便自回厢房那院儿,耍他那镔铁棍去了。
应怜手把着闹蛾,教他一打岔,虽也疑惑,却什么灵光也抓不住,索性不去想,依旧搁回奁中了。
她存着心事,这一天过得便有些闷。恰也不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