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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廊间一路行来,两旁观瞧,微微点头,“这屋子你可还喜欢?”应怜自是没二话,“喜欢,清幽雅致,再没更好的了。”
“到底寒素了些。”李定娘却叹了一声,因忆起从前洛京的屋宅,“没那般宽敞,又多有冷清。”
想到此处,便又问:“昨日我只让人布置格局,换了些家当;却有心留待今日问你:可要牙人领几个女使来与你?”
她有此一问,便是知晓应怜如今处境尴尬,是见不得光的人,自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应怜心领神会,默了片刻,摇摇头,“算了,先不忙。”
女使僮仆,俱是贴身照应起居的人,不是心腹,却赛半个心腹。且那伶俐的一旦察言观色,或她一句话不到,过往经历泄露半分,教人平白起疑,不仅她再无地自处,更可能给定娘也招来祸殃。
两人入主院正屋,李定娘无由又叹了一声。
女使乖觉,并不跟入里头,而只在槛外,关了门,自坐在廊下听候了。
“你说的是,身边伺候的人,确要选个忠心可靠的。”
应怜正与她斟一杯蜜茶来,却听她如此道了一句,顿了顿,点头也称是。
李定娘与她,往事彼此皆是心知肚明,也没甚好隐瞒的。应怜方想着从前洛京时,李定娘最得用的一个女使唤作什么来着,却总有些记不清了。
“当初,我就是吃了圆儿的亏。”李定娘道。
是了。应怜恍然忆起,是叫圆儿。
“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应怜推了琉璃盏到她跟前,淡淡道,“小人如蛇。她那般的,不值得你伤神。”
窗明几净,阖了门户,本当有些和暖,而往事历历却如寒风,摧人心骨。
她到底当初还小,有些事虽风闻,却并不总能探知幽微。李定娘见她微有郁郁不平,苦笑,“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便不是蛇,纵那是一只兔子,你打它,它还要反咬你一口呢。到底我亏她在前,报应来得也快。”
“这却怎么说?”应怜问。
她只记得,定娘往昔无论在家出门,都会带着圆儿,凡给予恩惠也不知千百,从头面簪环到吃穿用度,圆儿竟不像个女使,倒比寻常人家养在跟前的女儿还富贵不知几何,哪里又亏待了她?
“这事,从前没与你提过。”李定娘道,“那日丛春园事后,我母亲盛怒,责怪圆儿照料失当,又疑心她与那贼子有私,便教人动了私刑。”
应怜怔愣,“……不是说,只打了一顿么?”
“那是对外声称的。”她道,“实则脊杖箠楚,险些将她打死。后落了一身的隐疾,如今早不知是否还活着。所以她恨我,料来也不全然偏颇。”
往事是越谈越沉郁,是与非重提早已没了意义,应怜不愿再揭她疮疤,索性越过不再提,只道:“如今你过得不错便好。”
李定娘笑笑,几句话后,转又问到宗契。
那日应怜囫囵与她提过一嘴,今日仍是那些话,道他深恩厚意,救她一命,又千里送她来到扬州。只是她有所隐瞒,便不能细究,故说起来时,便有些含含糊糊。
好在李定娘想岔了去,却与她不是一条道儿,只将信将疑,“昨日牙人来与我说,我还不大信,原来你与他之间竟无甚瓜葛?”
“你浑说些什么!”应怜刹那红了脸,在她注视下绷直身子,却教她盯得坐立不安,“宗契师父高风亮节,他救我全不图答报,何来什么瓜葛?况他过了年便要回的。这话,表姐你千万莫要再提了。”
李定娘却歇了歇,也不知是不是发笑,又叹了一声,“原还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