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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风尘仆仆安营扎寨,我吃过一回这样的苦,不能让你也陪我去吃苦。”木槿还想再请求一番,被殷乐漪一口回绝,“无论你这么说我都不会应你的,你就留在皇宫里。待我走后便让母妃调你回雍华宫,有你在母妃身边照料我才放心。”
木槿只得暂且收了念头,“奴婢谨遵公主吩咐。”
半月时光如流水,出征之日转瞬便至。
三十万铁骑身披盔甲于都城外整装待发,魏宣帝站在城楼上亲自为将士们践行。
陆乩野伫立在魏宣帝身侧,待魏宣帝一番鼓舞将士们的慷慨陈词后,又侧身看向他,“区区殷骁残党不足为惧,朕相信吾儿必能砍下他的头颅兴我大魏国威!”
陆乩野作揖道:“儿臣必不负陛下嘱托。只是襄王还在殷骁手中,以殷骁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即便我们将他的儿子殷晟带到战场上,也不一定能换得襄王平安归来。”
“殷骁要是一直以襄王的命相挟,儿臣这场仗又该如何打胜?”
魏宣帝本就因襄王诛杀肃王一事,对襄王心存颇多猜忌,此番讨伐殷骁乃是维系社稷的大事,他又怎会让一个襄王动摇到国之根本。
“襄王乃是亲王,必要之时为社稷为百姓而死,亦是死得其所。”魏宣帝面不改色,“将他的尸首带回来便是。”
陆乩野默了片刻,“阵前斩杀亲王恐军心涣散,更亦在军中失去威信。还请陛下给儿臣下一道圣旨,将士们知道是皇命便不敢不从。”
魏宣帝语气不明:“你这是要让朕背上弑子的罪名?”
“如果有的选,儿臣更不愿背负弑兄的罪名。”
魏宣帝闻言怔了怔,心道他这十六子不愿弑兄,倒是比那襄王更重几分骨肉亲情。
“好,朕便准你不背弑兄之名。”
魏宣帝召来内侍,取来玉玺,站在城墙上亲自为陆乩野写下圣旨。
陆乩野伸手正待接过之时,魏宣帝目光锐利的扫向他,“那芙蕊公主与你一路同行,又是你献计将她纳入军中。朕且问你,你可是还待她余情未了?”
陆乩野面无表情的反问:“我待她本就无情,又何来的余情未了。”
魏宣帝尚算满意,将圣旨放到他手中,“万事以大局为先。”
“儿臣领命。”
陆乩野走下城墙,傅严傅谨一人为他牵着黑马乌云,一人为他拿着长枪摧城,守在城门口候他。
陆乩野上前接过摧城枪,翻身上马,单手握了缰绳,沿着大军向两侧退后开出的一条道上骑马踱步,审阅大军。
路过一辆马车之时,乌云的步伐缓了下来,恰逢一阵凛冽寒风起,将马车的帷幔吹得翻飞,端坐在马车内的少女向外看来。
只见那高坐在马背上的少年郎身披银甲,手握漆黑长枪,以银冠高束的白发在冷风中肆意张扬的拂动,整个人意气风发,英气逼人。
他也正好垂眸望向殷乐漪,那双黑似点漆的凌厉眼眸中噙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有话要言,却又不曾开口说半个字,只继续骑着马往前而行。
直到殷乐漪在这一方车窗里再也窥不见少年的英姿,远方忽的传来少年气势磅礴的下令声:“齐军出发——”
回应他的是千军万马之声,将这一方天地都震动。
一片雪从车窗外飘进来,殷乐漪摊开掌心接住,再侧目看一眼魏国的天空,只见雪花随着寒风簌簌落下。
殷乐漪离开魏国都城的这一日下起了雪,唤醒她有些久违的记忆,想起从前作为阶下囚来到魏国的路上也是这样的冬日,这样的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