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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王表妹那般明妍朝气的女郎,怎么瞧都是更喜爱那种英勇有气概一些的郎君吧,三郎这也反其道行得过了吧?
第44章 第44章“我听卿卿的。”
沈二郎有意提醒几句,却见王静姝已然入了内。
王静姝一眼就瞧见了沈遐洲,他面色苍白憔悴,虚弱十分,仰靠也显得几多无力,可他容貌又非常出众,闭目时自然敛下的眼睑,随着细细来回的呼吸轻轻颤上一颤,就如山巅的晴光薄雪,既耀目,又极怕他散。
就是这种要死不死的脆弱感,王静姝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地被吸引住了,连走近的步子都轻了许多。
沈遐洲有所感地睁了眼,有所动作地要坐起些,被上前的女郎轻按住了:“三表哥,你才重新上了药,别乱动了,免得伤口又崩裂。”
女郎语调无比的柔和,就是对待极易碎的珍宝一般,她的双眼也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郎君的脸,那眼神与普通的欣赏不同,还多了些怀念,细辨下还有些责怪与叹息。
沈二郎在喜爱看热闹的同时,也极爱观察人的细微神情与表现。
王表妹现在的古怪就如当初提起三郎的那抹可惜,一样难以琢磨透。
三郎非要给自己安上病得快死了的设定,而王表妹似乎也很不正常?
正琢磨的关头,三郎目光瞟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碗,又余光上挑一下,大有“你怎还在这儿”的意味。
沈二郎心中不耻地啧叹一声,借故将药碗交给了王静姝。
他在外廊道走了片刻,忽地顿住了脚步,他方才,回想起了带三郎给王表妹送药那日所谈内容,表妹是在听得他说三郎病好了才流露出古怪神情的。
福至心灵般的,他似窥见了表妹心中所想,不由摇头一笑,这世间,病得快死的郎君或许非三郎一个,但能有三郎这样病起来也好看的,难寻。
这次看来,也不算他又坑了表妹。
*
接过药碗的王静姝没有多说话,一口一口地给沈遐洲喂药。
这是加速伤口愈合,避免伤口感染发热的药,黑糊糊一团,浓烈的中药味道充斥房中,光是这味道就能猜得到底有多良药苦口。
一个一口一口地喂,一个一口一口地吃,每一口,苦涩就要在口腔与喉腹回转一次。
但两人没有一个露出了难以忍受的神情。
一个极温顺,一个极专注,如沈二郎所想,王静姝确实对病得快死的郎君接受良好,甚至怀念,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明明病得不行了,偏又能将那种病气融入自身的气质中,不显油尽灯枯的灰败,而是像南方的雪,不常见又稀疏薄透,接到手中的时候,总是没来得及多瞧瞧,就已融在手心。
沈遐洲给人就是这样的感觉,精致典雅,还对自己的生不生,死不死一点也无所谓。
这便是她第一次见到沈遐洲时的感受。
所以,她常常怕沈遐洲就如雪一般见一次少一次,怕他突然消失。
只有每日都去瞧一瞧他还好好的,才能放心。
怀念之余,也生出责怪,他又落到这副模样,大半都是他自己作的。
而她,也在这极宁静的相处中,既欣赏他的虚弱俊美,又在衡量计较,她知道的他不是个好郎君,心眼小,身体不好,行事也诡谲,他不是她想象中表里如一需要呵护的郎君。
可她又实实在在地被这样独一无二的郎君吸引。
一碗药喂完,王静姝也一念既定。
她就再留留,看看这总虚弱得不行的郎君到底还能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