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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忘了两人还拉扯在床上,她只着了一件松散的小衣,“都传你……要成亲,可是真的?”这一句问,应怜早有所备,当真说来,却仍觉扎口,于是不敢瞧他双目,低头只盯着他滚动喉结的脖颈。
“是真。”她道。
那喉头再三地动了动,究竟没说出话来。慢慢地,她听见了昏黄烛火之中,他喘息渐浓,含着焦躁愤怒。
“是元羲?”沉默良久,他再问。
应怜抬头,目中已现哀求,几次冲动欲说出口,只是理智拦着心头横冲直撞的那只小兽。那声音如此冷静:你与元羲是如何赌誓的?
出他之口,入她之耳,这是千万条人命的事,不是凭她一己私情,便能随告于人。
“为何?”是宗契不甘的声音。
他不止不甘,更嫉妒、委屈、憎恨,心中积聚着从未有过的暴躁,却无处发泄,在她面前,一举一动都狼狈。
直到应怜吃疼地轻叫一声,宗契猛如被锤击,撤回手,清楚瞧见了她腕上被自己钳出的清晰红痕。
应怜低声,几不可闻,“不为何,我与他本就有婚约。”
宗契从头冷到了脚,如千尺薄冰一朝脚底融,感到失重的眩晕,“那我呢?”
他问完便后悔,面上火辣辣地烫,为自己难堪可笑。
应怜回答不上来,迟疑片刻,忽觉失了依靠,身子一凉,却是他推了自己,沉默僵硬地起身,再不等什么答言,便要走。
她一急,将早已在脑中过了千遍的话没头没脑地丢出来,与此同时,手忙脚乱扯住了他,菟丝子一般缠在他身腰上。
“你别走!”应怜低声叫,“十日后是亲迎礼,我要你来喝一杯喜酒!”
宗契陡然僵住,极不可置信,一时连言语也忘了,震惊太过,几乎冷笑出声。
“你……”
才挤出一个字,外头忽传来一阵仓促的登楼脚步声。随即有人紧张相问,正是雁回:“娘子,出何事了?”
应怜正攀扯着宗契,闻声脑中弦一紧绷,四下慌乱地望望,小楼之上也没甚可躲藏的地方,门仅虚掩,前后脚雁回便进得来。慌促之下,她顾不得分说,一把拽住他下按,扯过衾裯缎子,纠缠着盖在彼此身上。
门开了。
雁回秉灯烛逡巡四望,方才听得动静,这会连鞋也顾不得穿好,趿拉着瞧向薄薄的一层天青帐幔之中,里头人影曲线起伏,瞧不真切。
“娘子夜惊了么?”她担忧道,便要近前,“怎么点了烛盏?不如我陪你睡吧。”
应怜吓得血都凝结了,牢牢按宗契在身下,嗓子眼发紧,“别来!”
雁回顿了顿,“……娘子?”
便是去岁一路送她来京,有几回逾越,宗契也从未经过这样场面。
应怜暖玉温香的身躯压他在凉簟之上,炙出火一样的热意,春山连绵,酥雪绵软,好巧不巧正在头脸之上。她紧张得过了,还一个劲地将他向里按,险些教宗契埋得吃不过气来,再有多少恼怒,这刹时也顾不上了。
察觉她身子紧绷得不像话,宗契无法,只得一只手轻抚了抚她,正是软款玉骨的腰肢,手掌下便是一抖。
应怜倒回了几分神,舔舔唇,强压着慌乱,努力镇静地答话:“我衣衫不整,平白教你见笑。做了个噩梦而已,你去吧,不妨事的。”
她道衣衫不整,却提醒了按在身下不得动弹的宗契,血冲颅顶,热意涨得眩晕,又不得出声,反倒邪乎地生起了一点邪乎的欲。念。
欲。念一旦滋生,就如野火,星星点点燎在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