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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再有怎样好的计谋,在绝对的优势兵力面前,也不过是玩闹一般。
宁德军不过四五万,沂州军更少,怎样抵抗二十万官兵?
众人相望,眼是心窗,互相从对方眼中望见了以死图效的心。
年轻压不住性的李三郎,率先笑了一声,眉梢眼角竟挂上了轻松的喜色,“好说,杀他几个,死了也赚!”
一室凝阻的气氛竟为之一扫,不知哪人行走的风刮动了烛焰,仿佛连火光也为之雀跃摇动。将领们围簇在舆图与单铮周围,相互也笑了起来。
水险山恶,都已走到了这一步,还怕个什么。
唯死而已。
当下又补充了些细节,以备种种状况。单铮亲笔写了急信,教斥候星夜驰去沂州军陶慨处,讲说计策分明。
才遣去斥候,又打发了众将歇息,单铮抬眼环望,忽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伸头缩脑在门槛外窥听,叹口气,喝道:“小山,进来!”
一年多来,身量高了不少、却仍稀瘦的陶岳猴儿似的一个蹦窜,便窜到了近前。
“你入夜不睡,外头瞎踅摸什么?”单铮道。
陶岳是他的义子,这一二年尽学了不少他家传的枪法,又将宗契的棍、鬼面人的剑等等也不知学了多少,养成了个天地也不怕的野性子,只是敬慕单铮,又十分地畏惧他。
“就睡、就睡!”陶岳睁着一双凸大的眼,半毫儿睡意皆无,绷着脸,却止不住地咧嘴,“义父,我爹可是要到了?”
单铮连日不寐,见他这模样,倏地反去了几分疲倦,忍不住一笑,点点头,“我还能藏了他不见你?急什么,快去歇了!”
自随来江宁,陶岳便再未回过沂州,此时见说他爹陶慨当真要来江宁,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嘴咧到了耳根,半晌学着大将的风度,重重抱了一拳,应一声“是”,蹦着便出了中军帐。
单铮心中将他作亲子一般看待,直瞧着他没入夜中不见了,才扭回头,却见赵芳庭仍未走,心事重重,欲要说的模样。
“怎么?有话不便人前讲么?”他问。
赵芳庭先是沉默,而后道:“哥哥,你觉着方才的计策可稳妥?”
“计是好计,只是……”他两人自小伴着长大,亲兄弟般的情谊,单铮种种的心事再没瞒着他的,“兵力不敌,实在无法。”
众将跟前,他为主将,便有一些扫兴的话,为着不动摇军心,也得自个儿肚里吞了。可即便不说,他心里却明镜也似,没奈何,对着赵芳庭,才沉沉地叹了一声。
赵芳庭却道:“若我有法,能搬来十万援兵呢?”
单铮揉了揉额角,“莫要玩笑,你难道有呼风唤雨的能为?”
“我说有,那便是有。只是哥哥未必肯要。”赵芳庭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但哥哥要晓得,咱们此时,已危在旦夕。城若破了,多少年经营一朝俱丧,家国的仇又谈何去报?”
单铮的目光沉凝起来,直直盯着他,等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援兵十万,自边防西凉府向东,便不远赴江宁,只临洛京,足可解我军燃眉之急。”话既出口,赵芳庭再没什么好顾碍,“边关总将——镇军大将军郑武陵,是那位先帝的表兄。皇帝死得不明不白,他自然不会甘心。另有,那六王郭显与先帝虽不是同母所出,却也从小长在元慈太后膝下,是名义上的嫡子,与先帝相交甚笃。比起当今的天子,郑将军定更属意六王。且边军向来对抗匈奴,久经历练……”
单铮面色骤变,一咬牙打断他话,“你也晓得,边军对抗匈奴!那你此话出口前,可曾料想,一旦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