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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娘或许不认得,她却记得,应栖曾经胡闹,买了些硝石、木炭、硫黄、皂角,又杂七杂八的零散粉末儿,混在一起,险些炸了人家院子,还被爹爹一顿好打。
这些东西……是造火药用的,这样大至千斤的量,总不会因要制烟花爆竹。
她心中惴惴,收好了信,更不耽搁,当日寻了个空,私下里将信便给了宗契,说明原由,教他从速交与赵芳庭。
宗契自是无有不应,这些日时常与她相见,却甚少摒绝了人等独处,总有些话掖在心里,想说却不大好说。
此时正逢着时机,二人内室里相对,应怜催着他快去。宗契将信揣好了,脚步却顿了顿,眼望着她,“……快上元了,又是一年。”
“是啊。”应怜随口一答,见他迟迟未动,眸中情意早已不遮掩,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有些发烫。她便也后知后觉地脸面微微热起来,两只手推他走,力道却轻,“年景过得快,你若没别的话,快去办事。”
宗契索性回身,只垂首见她在眼前,两只红红的耳朵尖,白玉饺子似的,教人心里痒痒的,生出欲来,想咬一口。他闪了闪心神,将话问出来,“将军应了,上元热闹一日。你……不如咱们,还如去年?”
去年如何?她想了想,哦,是了。
去年他们一起过的。
应怜不住地嘴角翘起来,瞥了他一眼,却教他着急,“晚了,我已应了人了。”
他一怔,皱眉,“谁?”
她笑吟吟地瞧着他,想:这大和尚原来也会拈酸吃醋,她从前还以为他是铁做的。
“不闹你,是定娘表姐。”她笑起来,眼儿弯弯如去岁上元世界的一泓月,“前一时辰我与她才约好,上元一处玩耍,总不好为了你失约。”
宗契有些失望,却也爽快认了,又贪图瞧她,提了个索求,“那明年上元,我先定了。你莫再应旁人,可好?”
应怜脸红成了一片,当真一双手将他往外赶了,“应了应了,只有你,没旁人了,你快去!”
这才将他撵了出去。
第105章 第105章明月初满,东风几度,……
江宁府有内外二城门,外城门乃是州城府界,内城门囿于州城之内,隔绝的是普通百姓与达官显贵。内城门而外,设了一带极广的空地,甚可供十辆马车并行,一来走了水时,火势蔓延不开;二来若有敌袭,不致教敌军使抓索等物从外头屋顶攀上内城墙。
上元节庆,宁德军主帅单铮与其下将军们便会在此城上露面,与民同庆。故此过了年,周遭一早便忙活开来:要搭山高的彩楼,设连排的木棚,还要堆一座千灯山,绽放宝树仙光。
不论花销,待到这一日,想必是一场喜闻乐见的盛景。
新一年景,时日便在众人的期盼下来到了十五上元。
应怜挑了件八达晕灯笼纹银红锦袄,印金的白绮褶裙,外罩一件浅浅的月白缎子貉袖,喜喜欢欢地将那些个蛾儿、蜂儿、雪柳一簇簇攒在团髻上,唯一支青纱银骨的闹蛾短簪点缀当中,毫无改换。
春莺道:“娘子,这闹蛾有些有旧,不如换了?”
“不必换。”镜中应怜自望,顾盼间楚楚生云雾,额间一点宫黄,直如广寒里谪来。
茜草扯住春莺的衣袖,嘀嘀咕咕地咬耳朵,镜边笑作一团。应怜偏过头来,“你们笑什么呢?”
春莺抢道:“茜草说这支闹蛾必是有人送的,娘子这才舍不得换。”
她们是曾听着宗契与她道还俗事的,应怜瞒也瞒不过,嘴上说着“别瞎猜”,脸上却早已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