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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来解决江宁的叛乱,短时间内再无兵马打过大江来。安稳是安稳了,却并不大热闹。一来百姓早被折腾得家无余财,二来在这宁德军盘踞的地界,到底不敢放开来玩闹。
这年关稍显冷清地过了。便有人提议,年后的上元,由宁德军主持,办个热热闹闹的节庆,好洗一洗那萧条的景象,安定军民人心。
提议的人是王渡。他因有着扬州大贾的底子,如今管各方度支,井井有条,直是如鱼得水,使人信服。
可到底办节庆不是小事,所费资财甚广;以吴览为首的一些人,便不大乐意去办,主张节俭为要。
赵芳庭却认为此议可行,民心远比钱财重要,城中一味的萧条冷落,更是留不住富户贵绅。
两方争议摆上单铮的案前。末了裁决下断:依王渡所言,预备上元节庆,但不可靡费过多,图个热闹便可。
谁主张、谁办事,况王渡本就负责采办事宜,这事交他来做,最合宜不过。
王渡过了年,便忙开来,忙碌之中,又不无得意,只因言行可左右宁德军,连进出步履都风光了一些。
处处风光,唯李定娘给他添堵。
他不常归家;即便归家,也绝不与她同床共宿,并非嫌弃怎的,那因由连自己也不好启齿。
——他怕枕边人害他。
李定娘到底有无这个狠毒心思,他不敢去试,因此不仅不与她同室而处,也绝不用吃经她手的饮食。养着她,全为的是自己一点脸面与名声。
这一回操办上元节庆,预备的时日颇短,王渡便急急地忙碌开来。
他较之从前,行迹却有些不寻常。
李定娘毕竟不是真的摆设,总有一回两回见着或听着他在书房里与人谋划。那些个人却眼生,也不是家人、也不是他府署里常用的人,倒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精明与匪气。
他不在外头谋事,却闷头在家中见些不三不四的人,她便起了几分疑心。
她从不能独自入书房,那里总守着个他最心腹的人,唤作王温,是从扬州一路跟随来的家人,向来只听王渡之令行事。每每他与人书房说话,王温便在外警醒,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李定娘直觉有些不安,也不止一次从旁敲敲边鼓,想探个底,“上元节庆事大,你怎么反倒一日日闷在家中?你不亲自去巡看,难道只嘴皮子动动、喝令下人们去做就行?”
王渡只道:“你自安分守己,没得来管我的事!”
说起来好笑,上回袁武的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是托了为质的六皇子的福。否则,王渡怎会只一个巴掌了事。如今他对她,纵是心中厌恶,面上却得客气一些。
看他言辞避重就轻,轻飘飘地揭过,李定娘越发觉着书房里有些什么,便起了摸进去观瞧的心思。
瞌睡来了递枕头,恰逢这日,却不期然有客至,王渡殷勤相接,就在家中设了场宴,款待来客。
这客不是别人,则是与他私交不错的赵芳庭。
赵芳庭晌午来,为的是与他商议上元采办的事宜。王渡便顺理成章留客至晚,当下命厨房备酒肴饮食,便在花厅设下了宴,找了几个幕僚清客作陪,又唤些乐伎歌舞来,面面俱到。
席间,李定娘作为女眷,自也要来拜见,又饮了几杯醇酒,脸面儿上酡红一片了,这才告失陪,携女使退下。
出离花厅,李定娘带着女使转过一廊,到了条岔路口,正望见依稀高张的灯笼半明处,书房的院儿只在岔路百来步远;四面静悄悄的,花厅的笙箫乐动已听不真切了,便佯作头晕,指使女使,“我走不动了,歇一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