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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赤,瞪大了眼在他怀里,猛的想起宗契正在身边,没由来一股尴尬心虚,却碍着元羲搂得太紧,浑似要将她钳进身子里一般,欲要挣脱,顿又觉他似乎在发抖。从指尖、到手臂,到整个身子,元羲虚脱似的,仿佛怀里抱得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他一身精气神的支柱。
他在她头顶,痴了一般,喃喃地唤,一遍又一遍:“惜奴、惜奴、惜奴……”
那话声中酸涩茫然,刺得她心中一疼,才要推开的手顿时便失了力道,无措地僵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找到你了……”元羲喉头发哽,话声已沙哑,“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怎么会死……”
应怜叹了一声,勉强收回眼里泪意,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死。”她轻声道,“你先放开我,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
尤其宗契还在身旁,若是教他见着,她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元羲这才稍稍松开她。应怜得以喘口气,扭脸望向宗契,却不见了他人,再一瞧,他与那单铮却已转身走了,背影衣袍轻动,也不知说着什么,只与她留了个微微的小半侧脸。那眉眼里沉沉,无波无澜的模样,日光没入了眼底,却沉坠下去,成了晦暗不明的眸光。
单铮正拽着他走,话里露着欣慰,“他们小夫妻俩阔别已久,重逢叙话,咱们杵那作甚?走走走,咱们先去校场比试一番,留他们一处腻歪腻歪!”
那话听着尤其扎耳。宗契忍住了回头望去的眼神,只道:“……他们并不是夫妻。”
“江湖上粗人,不讲究这个。”单铮笑道,不以为然,“过了礼,便是两口子。你认她作义妹,如今又得了个门第显贵的妹婿,是再好不过了!”
他见宗契不说话,只道他生性寡言,便拍拍他的肩,同着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应怜收回目光。
她心中有一团乱麻,元羲每一瞧她,那团乱麻便更乱一些。
庭院里外人早已避开,元羲更无顾忌,携着她手,仔细观量她,分明嘴角含着笑,眼里却多了几分伤怀。
“你瘦了许多。”他道。
应怜仍是不自在,借着理鬓发,脱开他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只得道:“你也清减了。这一路寻我,吃了不少苦吧?”
元羲有一肚子话与她说,含着笑摇摇头。此并不是相谈的场所,他便带着她走向府署后衙,一路上说起从家而来的事,怎样骗得双亲出远门、怎样在扬州得见李定娘,又怎样在荒僻地里被喽啰抓着、与元平失散等;怕她担忧,只是说得轻巧,一语略过那些个凶险之处。
则更没谈如何被禁在家中不得见她、深更半夜掘坟刨尸的半个字。
应怜也没问。左右一年半载已过,该走的人已走了,再翻这旧账无甚意思。
天青地广,她早已不陷在旧日罗网中,踏出了第一步,并想要愈走愈远,不再伤怀于过去。
说着说着,自然而然谈到了宗契。
“我早先便听定娘提起,你能脱险得活,全仗了宗契师父搭救。我先前混账,竟胡想那没影儿的事。”他说起前事,便想起李定娘与他的一番冷嘲热讽,更是觉得羞愧,“是我的不是,那位师父如此大义,我定要当面致谢!”
从他嘴里说出“宗契”二字,应怜便觉得心惊肉跳。
也不知怎的,这股子心虚缭绕不去。她心里仿佛烧着一把火,既想捂了元羲的嘴,教他别说了,你该疑心的不是他而是我;又生出一股沮丧,仿佛他与宗契两个俱是坦坦荡荡的人,见不得光的是她自己、心思龌龊的也是她自己。
她从前想着元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