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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汉子围着抓着,血淋淋的地上,被压跪着应怜,两手反剪,脸面惨白,嘴边却渗着血,衣襟也松散,露着一片雪样的肌肤,也不知遭了什么罪,一眼望向门口,定定怔住,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更挣扎起来,叫道:“宗契!他们有刀——”
不知何来的一把火,猛一把烧得天昏地暗。
宗契眼里是她嘴角的血。那血倒灌进他眼眶,他目中一片通红,但听得自己咬牙攥拳之声,连额上青筋也凸凸地跳。
“欺人妇孺,贼子——该杀!”那脚步仿佛已不由他所控,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却山雷一般向前。
李五几人慌了一瞬,紧接着抽出腰刀,相互却叫嚷起来:“他已不行了,咱一块儿上!”
应怜满眼里尽是他的身影,从夜中而来,压进光火,猛一抬眼,烧着两团仇恨的火焰,面上尽是一片杀意,看得人毛发尽竖,寒颤顿生。
她心跳停了一瞬,只觉脊背生寒。
不知何时,压着她的几只手已松了。她却没起得身,早已僵得再动弹不得。
一切变故,不知从何而起。那头已几人扑去,却只落得个血气冲天。她徒然睁着两只无能的眼,见那刀光寒影连闪,也不知他怎样动作,连鞘夺了一把腰刀,闪出阵外,却身影腾转,才有一人转身迎向,便被他一脚踹倒,踩在胸口,刀尖自天而降,戳穿在地。
那人只及吭了一声,便无声无息,死在地上,一双愕然惊恐的眼恰望向应怜,不一会儿,血自身下汩汩而出。
宗契拔出刀来,才几息间,又拦腰将刀轧死一人,正半身伏在院中小石桌上。余下三人已自慌乱,生了退意,便不能齐心。
一个逃向门外,被他踢起一把血淋淋的腰刀,端在手里,后背一刀搠死,连头也没回;
一个生了狠心,要来拿应怜为质,只是才摸着她边角,却见应怜猛睁大眼,望向他顶头。那人不及回头,陡然一股大力将他腾空。
耳边听得此生最后两字:“该杀。”
脖颈被狠狠一拧,断送了性命。
宗契手中已无刀,扔了被拧断脖子的一人,才见了被那尸身遮拦住的应怜。她瑟瑟抬着头,面色惨白,眼底惶恐,不知是怕贼人,还是怕他。
那恐惧能传染,分给了宗契几分。他眼内模糊,只觉处处红光一片,心中窒闷上来,愈发流失了气力,伸手向前,想触一触她青肿带血的嘴角,开口,也不知话能否成句:“别……怕。”
一片天旋地转。
陡见应怜猛瞪大眼,惊恐叫道:“后……”
脑后风声已至,有人背后偷袭。
宗契早已浑浑噩噩,后背一股子剧痛也钝了起来,全凭本能,抄起脚边一把腰刀,头也没回,刀尖却从肋下入,唯听噗嗤一声,身后当啷刀兵落地,被戳个对穿的一人,野兽般喉头哽哽嗬嗬,风声戛然而止。
背后偷袭那人,被宗契一把腰刀正攮在前胸,染了一刀尖心头血,贯胸而出,死尸仰倒在地,也不知有无后悔,悔不该不听前人劝,要多行善事少作恶。
满院风声寂寂,火光已全熄了,周遭更无一点声响,仿佛都已死多时,只剩了他两个还喘一口气。
应怜心胆俱裂,望见宗契,血溅满身,污了素日洁净衣衫;头脸上也漫是鲜血,血污里泡出来的一般,浑身煞气浓如深夜,当真如一脚踏入森罗殿,从此世间无立锥地。
他到她跟前,终支撑不住,一膝跌了下来,携一股冲天血气,伸出满是血污的手。
应怜恍如噩梦惊醒,身一动弹,“你……”
她方才分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