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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压根舍不得拔一毛分与手下将士,他自捞得盆满钵满,教手底下三千人眼巴巴看着。将士们恼起来一合计,竟生了哗变。罗大王命大,带了贴身十来个喽啰,抢出一条命来,屁滚尿流逃回了太湖。
义军兢兢业业,勉强拉到一万人,这一下,就去了三千,气得林江啸差点没拔刀砍了他。只是那罗大王也有邪招,剩了十几人逃命,他竟还带了个妓。女回来,一狠心,花玉一般的女娘也不要了,献与了林江啸,要她吹那枕边风,为自己日夜说好话。
秾李说到那妓。女,顿了顿,迎着赵芳庭,道,“你认得她的,便是从前青玉阁的白露。”
“噢!那甜嘴蜜舌的雌儿!”赵芳庭眼也没眨,便忆了起来。
说罢,见众人皆望着他,他讪讪,拱手请秾李继续说下去,“我不过这么一说,她哄人惯来有一套的。”
秾李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总之如今他们里里外外围了啸龙将军,挑拨离间,因此与单将军之间便愈发僵。折柳姐姐怕他们内讧闹事,紧将我派来,知会你们几个,单将军那头势单力孤,你们快回去帮他一帮。”
她见众人齐齐怒恼起来,有些义愤填膺的模样,却单单皱眉从容坐着个赵芳庭,似在思量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赵芳庭向她瞧来,正欲开口,这时几人破进门来,原是那几人到了。
杨兴在前,宗契随后,一旁却还跟着应怜。她见了半明不暗屋中的几人,抿抿嘴,扫过一眼,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来道:“我跟着听一听,可成么?”
实则来时,她已问过杨兴了的。对此杨兴的答复是:“你要听便听,只是莫要把话对外说。”
不止他,这满屋子的人恐怕也是如此想。应怜在这些人心目中,与其说个人,莫若说是宗契的一个挂件。他们看重宗契,才敬重她,否则,她便什么也不是。
应怜看出这一点,并不介意,扫量一圈众人,目光却落于当中那粗简衣衫的少年身上,借着略微黯淡的天光,又瞧了几眼。
她觉得仿佛似曾相识,那少年见了她,居然也微微一笑,目中透出了几分惊讶。
直待赵芳庭开口,“秾李,我单哥哥晓得这事么?折柳既派你来,可也暗向他通风报信?”
应怜捡了张方杌子坐下来,离几人不远不近,琢磨那“秾李”二字,忽心眼顿亮,恍然全记忆了起来,再细细瞧她,除开那一张微黄微粗的脸面,单看眉眼轮廓,怎么不是曾经雪中送炭的那人?
那头秾李却没顾得与她相认,正与几人说话:“姐姐近日过得已是艰难,那啸龙将军他、他……他疑心她与单将军有私,姐姐避嫌还来不及,哪得机会与他独处相谈?”
话音未落,杨兴叫起来:“忒不像样!这是哪里传的糟烂话!单哥哥天神一般的人,至于和这样水性的妇人搅在一起!”
他冲动过了,才觉话中差错,一时也别了脸,不去瞧秾李勃然变化的神色。
秾李平日里再温柔和善的人,此时竟忿然起身,怒向杨兴,“你这是什么话!我冒着官兵严查的风险,日夜不停赶来报信,你却如此诋毁我姐姐!我便是与你说,为何姐姐失了啸龙将军欢心?不就是她总劝谏,要他善待单将军、单将军是个英雄,需坦诚相待!‘这样妇人’都晓得是非大义,你却在此揪着她来处絮叨,还不如她!”
她气得脸面涨红,杨兴自知失言,黑红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几人齐来打圆场,各自拉着坐下。
赵芳庭作为一干人的主心骨,几句话平事,又问了些边边角角,末了点了钱美,向宗契二人叙明情由,便让余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