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4/5)
应怜被赵芳庭情急中一推,猛地前扑,情知不妙,只及护住头脸,预备再啃一嘴尘泥败草,忽的眼前一昏,却搭上一双温热的肩臂,那人伸手一护,将她密密环住,稳住她身子。却只一刹那,那双扶定在肩胛的手被烫着似的,激灵弹开。
应怜脑子里还懵着,身遭已空了,那条高大身影侧旁一抄,提溜个活蹦乱跳的物事便给了一拳。
竟是宗契。
赵芳庭一声嚎,浓夜里凄楚得很,“兄弟,你听我解释!”
他料定宗契与他一般,脱了空逃出来,闻听叫声这才赶到,没听着几句,便想着拿话稳他一稳,到底还要寻个空走脱,否则难保另半边脸也吃一记老拳。
“泼贼!你倒是说来,捉她作甚?”宗契横眉怒目,拳攥得铁硬。
此夜里无星无月,说来也怪,应怜骤然瞧来,却见他眉目疏朗分明,连眼底凝聚的清光都映得清楚,立于几人当中,如头顶着天、脚踏着地,将巍巍山峦都一并撑了起来。
一阵夜风吹来,肩背发寒,她一个哆嗦,却见度尘偷摸了那黑马的缰绳,攒着劲往上爬,还回身向她打眼色,无声催促:过来!
“我原不知兄弟你如此爱重她,今日见了,便想着把她拿来与你……”赵芳庭摸着被打肿了的半边脸,哭丧着讨饶,忽手一指:“她们又要逃!”
宗契一惊,猛一回头,果真,那两个女娘趁着乱将将上马。
“你跑什么!”瞧她鬓髻散乱,身后还挂拉着一大片破衫,宗契情急,三两步夺了黑马缰绳,“我又不吃了你!”
这头一回身,那头赵芳庭瞅准空子,出溜一个滑步远了三尺,使开看家的轻功本事,撒开两脚便逃远了。
——临走时还手一捞,将那一大袋宝货扛了去。
人已经溜了,宗契追也追不上,况手里还扯着马缰绳,恐一个撒手,这头又没影儿了,正欲说话,便听应怜颤颤地开口:“我、我跟你去便是,你放她走。”
她人在马上,定定地下瞧,眸子里云雾般结着浅浅的薄泪,脸色发白,看起来十分心灰意冷的模样;口脂、胭脂都花了,腮上还添了几道深褐草汁泥巴,宗契明了她的意思,又恼又好笑。
应怜见他不说话,笨手拙脚地便爬下马,又被度尘死死扯着,两个看起来像生离死别,倒显得宗契多十恶不赦似的。
“她一个沙弥尼,夤夜出逃,能逃去哪儿?”宗契无奈,拔了镔铁棍,又牵了那不情不愿的枣红马,沉铁似的压上去,“久了怕有追兵跟上,有话后头说,先走!”
畜生欺软怕硬,方才对着应怜又尥蹶子又撒嘴,这会子只敢拿蹄子在地上刨几下,拧巴着也服帖了。
度尘与应怜面面相觑,半晌,犹疑地点点头,“往西五十里是我家,咱们快去。”
说着,忽想起一事,解开身背的包袱,抓出一件,一股脑给应怜披了。
“你后背都挂开了!”度尘与她咬耳朵。
应怜一愣,眼见珠光宝气,却是那珠衫,所幸夜里瞧不真切,权且穿着,过后再还。
她低头系好纽襻带子,侧头一瞥,却见宗契直直盯向前,便也往前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夜色深浓,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走吧。”她道。
黑马膘壮,早已骟了的,性情稳重许多,任驮着两人,教小跑便小跑。应怜松了口气,趁空搓了搓手,仍火辣辣的。
宗契跟在后头。
那珠衫穿在她身上有些不伦不类,襟缘下摆被大小不一的珍珠坠得松散,腰处却被系带掐出一抹窈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