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9/29)
。他展开信, 淡淡的佛香散开, 加盖着金字梵语秘咒的纸上写着寥寥几行字。
谢怀卿叹了口气, 对着那两行签文看了许久,又或者说发了很久的呆。
“别看了, 这纸都要被您老人家盯穿了。”
一道女声传来,谢怀卿还未反应过来,那纸便已经被那来人轻巧地抽走了。
来人一身深紫,瞧着不过二十来岁,却已穿上了与长老同级的服饰,白色月珠坠下压着着一块紫玉白虎印,白虎在空中荡起, 正好露出下首的戒律二字。
“青云,你少欺负师父这个老人家了。”谢怀卿笑着埋怨,实则自己压根没动, 任由自己这位大徒弟放肆。
沈青云当了这么多年戒律堂堂主, 早已对谢怀卿之流脱敏了, 半点不吃他这一套:“知道自己老了还不休息, 一天到晚瞎想瞎干瞎跑,不知道多修炼修炼给自己续续命吗?”
“哈哈……青云,为师才刚刚出关。”
沈青云嗯了一声,眼睛还黏在信纸上就开始补刀:“这次修了七七四十九天, 一出来头发都白完了,连本体都收不回去,怪不得掉毛又掉花。”
谢怀卿抱着自己那棵掉了一地花的梨树,幽幽怨怨地瞥了一眼自己冷心冷情不留情面的大徒弟。
奈何沈青云什么都好,天赋高悟性佳人刻苦,就是直,不是人情世故上的直,而是一种察言观色上的不给面子。
就好比现在,沈青云认认真真地读完了信,才终于舍得用正眼看一下她敷衍了许久的掌门:“师尊,我有个问题。”
谢怀卿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算了……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沈青云认真道:“师尊,你是故意的吧?居然让六师弟和小师妹同行。”
“自然。”谢怀卿干脆地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缺德。
沈青云不可置信:“那你真不怕这两小屁孩真把望月之魂玩没了?”
“其实,是四个小屁孩。”谢怀卿真诚道。
刚刚外出任务归来的沈堂主瞪大双眼:“那不是更完蛋?不对,还他爹的有哪两个小混球?”
谢怀卿小心翼翼道:“你家阿龄,还有你小师妹那个表弟。”
沈青云:……
果决干脆如沈青云,也被她这位好师尊百年如一日的别出心裁震撼了一番。
沈青云沉默了半天:“就小师妹那个性子,六师弟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白发青年眼神晦涩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悲悯:“青云,你不懂。”
到底是谁被谁欺负,还真不一定。
只希望他大师兄到时候别太激动,看在他谢怀卿兢兢业业养孩子的份上给他留口气。
“是,我是不懂。”沈青云突然压低了声音,环顾周遭,抬手设下了一层隔音结界。
谢怀卿挑挑眉:“小云,你这又是做什么?”
沈青云衣摆一掀,径直跪在谢怀卿面前,高高抬起的脸上满是严肃之情:“弟子今天斗胆犯上,敢问师尊,您是不是故意骗师弟师妹去梵镜城?是不是还没放弃那个荒唐的方法?”
谢怀卿拉人的手伸出一半,僵在半空中,面上的笑意淡得几乎不可觉察:“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白发青年叹气道:“罢了,我与你说了就是。”
几百年前,他确实与一人约定,每十年都要在梵镜城相会。
在离开梵镜城之前,他留下望月之魂,又何尝不是留下了一点残存的希冀,期盼一场早已经错过的诺言。
可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