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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昭玄二十三年等到奉宿二十三年,整整五百年,他再也没见过那位故人旧友。或许他早已经化成了岁月红尘里的一抔沙,也可能是他看不上当年那个灵力低微的梨花妖,不愿去相见了。
“之前慧空大师向我求助,我允了,将望月之魂借给了浮光寺,也算全了他帮我守灯的多年因果。”谢怀卿笑着道,“如今他们又想求我出手,那这份力量,自然也该物归原主。”
他如今已经不再需要这份力量,再强求可能还会滋生心魔,倒还不然将机缘给了两个还没结婴的小徒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青云蹙着眉,如释重负:“原来如此,是弟子错怪师……”
“不,你没错怪。”谢怀卿冲他眨了眨眼,“我就是想让小慕和阿赢独处。”
“师尊!”沈青云气得直起身,“你明明知道他们二人本就不对付。”
白发青年静静地笑看她:“青云,别人不知,你也不知吗?”
“当初您把六师弟从难民堆里带回来的时候,他才十岁。”沈青云辩解道,“您救下他,还收他为徒,又为之传道授业。”
谢怀卿怀念地笑了笑:“是啊,那个时候他才十岁。”
他第一眼见到孟长赢的时候,那孩子才十岁,便有一双沉寂如杀佛的黑眸。
但当时谢怀卿御剑掠过又去而复返,看到的不是孟长赢,而是他的天生剑骨,还有至阳之体。
彼时,是陈慕律身中奇毒昏睡不醒的第三年。
从华京仙境到倾月宗,她的长辈们揽尽天下名医,依旧不得其法。直到线人拼死从魔域找回了半张残破古方,倾月宗长老怀盈对着残方不眠不休试了一年,才终于找到了压制之法。
这时候,谢怀卿抱着孟长赢回了倾月宗,悄悄留下了一条后路。
……
“为师实在好奇啊,这传闻中的至阴之体与至阳之体,是否真能契合无间?”谢怀卿低笑着,白睫垂颤,遮蔽了他眸中暗色。
天生相契是否真能抵过那同心蛊的吸引,又是否能以双修……抵御那场月圆之毒。
这是他一直在等的答案。
“可是师妹已经醒了,怀盈师叔也早就找到了克制蛊毒的法子。”沈青云反驳道,“师尊,师妹她已经平平安安十几年了。”
谢怀卿轻轻一叹,几不可察:“小云,可是小慕已经十八岁了。”
怀盈之法,不能根除,只能压制蛊毒十余年,十年之后,压抑许久的蛊毒会反扑更甚。
也正因如此,自那以后怀盈便离开了宗门,亲自去寻那余下的古方。只可惜他多年行遍四海,依旧未寻得解法。
谢怀卿漠然道:“咱们也该早点另做打算才好。”
沈青云还是不依不饶:“恕弟子直言,您如此撮合六师弟与小师妹,六师弟他可愿意?您有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孟长赢的想法?”
那个身世凄惨又傲然于众的孟长赢,当真会为了这些恩情甘愿给死对头当炉/鼎,一辈子受他人桎梏吗?
沈青云并不认为孟长赢会愿意,毕竟……虽然她不通情爱,那陈小师妹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孟长赢才天天找人家茬的。
可她说服不了任何人。
“果然,连你这个大师姐都被骗过了。”谢怀卿摇了摇头,“你当真以为你六师弟——是个好相与的?”
白发青年拿回那张轻飘飘的信纸,指尖摩挲过信末的暗纹浮雕,刻得是浮光秘语。
“事成。”
沈青云绷着一张脸,人前威严的戒律堂堂主,年轻有为的下一任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