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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戍守边关多年,即便来了长安,时不时还能梦见边塞,梦见雪粒子刮在玄甲的声响,突厥狼骑在百里外的凄嚎,以及骨朵、长矛刺入身体后的痛感。
他抚了抚胸口的伤疤,觉得自己重新置身在了凉州城外的风雪中。
“咚咚咚。”
耳畔传来轻敲窗户的声响。
袁慎己疑惑望一眼四周,而后打开了窗户。
一缕金蕊绽放在他的眼前。
段知微手执两个烟火棒站在窗外:
“愣着做什么,来玩啊。”
她朝着袁慎己招招手,烟花棒在手中胡乱比划,在空中画出个圆圆的光圈来,火星子扑簌簌坠落下来。
那些细碎金芒在她含笑的眸子里微微跳跃,如同漫天星河承揽在她眼中。
他喉结微动,觉得自己被这双美极的眸子下了蛊,只能缴械投降,连大氅都未披上就走出房间,朝她走近。
段知微拿起一根烟火棒塞进他略微冰凉的手里,然后握住他的手腕:“我教你画星星。”
“你知道吗,我是去年过年才从长姑那知道,原来过年的时候会有个叫做年兽的怪物下凡来,祸害人间。”
烟花棒在空中挥动,带出的火花绘就一个五角星。
“但是人们就发现,年兽害怕红色的绸布,害怕爆竹的声响。可见找到了对方的弱点,怪兽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如今长安一片欣欣向荣,可见圣人仁慈英明,金吾卫的长刀锋利”
“可若”
“而且你现在还有我啊。”她认真说:“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烟花棒的光芒给她那张清秀脸颊染上些暖暖的橘色。
袁慎己看痴了些,伸出去抚她的脸。
烟花棒不解风情的燃到了尽头,无尽夜色又突然将两人吞没。
袁慎己小心拥她入怀。
无所谓了,现在他的心又重新从漆黑的风雪边塞回到了这温暖食肆的小小后院里,并且再也不会再走失了。
他像抱着珍宝一般把段知微抱进来,动作小心又带着些迫切,段知微一边搂住他的脖子,一边道:“等等,我的鞋。”
她的鞋原本随意趿着,由于这个拥抱,一下掉在地上,那人也不管,直接就踢腿锁了门。
段知微又去抱门边的柱子:“今日除夕别了吧,再说了,我白天烧了年夜饭,好累啊。”
他咬牙,大声“啧”一声,去掰她抱着柱子的手臂。而后直接把她打横抱起:“累了你好好躺着就行。”
密集的吻落下,段知微在极近的距离下望他英俊的眉眼,不免也一阵粉色霞云飞上脸颊。
而后她突然意识到为何今夜他的眉眼如此清晰,是因为除夕的守岁烛有小儿手臂粗壮,灯芯儿也大,把房间照得明亮。
她抬手去推他坚实的胸膛,又想抬脚踹他,被一双有力臂膀强硬制止。
段知微这会儿话都说不清,只能“呜呜“两声,待他终于放过她柔软的嘴唇,往下探时,她赶紧说:“你去,把灯灭了。”
他宽阔的背脊上全是汗珠,这正是要紧的时刻儿,哪能中途跑去桌子那灭灯。
很快一双大手遮住她的眼睛:“这下看不见了吧。”
段知微已经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只好随他作乱去。
房内温度越来越高,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外头却突然刮起寒朔的北风,那风越刮越响,如同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响乐,前调是温柔的缠绵,弦乐轻拢慢捻。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