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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换上一副傲慢张狂的模样对着老人嫌弃道:“你这老儿把我当猴耍!这镜子边角有磨损,镜面甚至都发黑,竟然敢收我四贯钱?”老人气定神闲:“郎君愿出几何?”
阿依苏暗暗捏了捏拳头道:“一贯钱,这破镜子只值一贯钱,你这老丈不要不识抬举。”
旁边的回鹘聚集地可是他阿依苏的地盘,若这不识相的老头不答应,他去喊一群人将镜子抢了便是。
老人隐在黑暗中,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可以。”
阿依苏很自得,一贯钱便买到了战国年间的真家伙,他立刻跑回自家取出一贯钱来,扔到古董铺子的柜台上,然后将镜子捧回自己的住处,将镜子挂在了正厅最显眼的地方。
阿依苏遍请了所有亲友来家中,一群人吃着烤全羊,饮
着葡萄酒向他道贺,阿依苏的得意到了巅峰。
快活日子过了没一天,夜里阿依苏觉着口渴,提着油灯路过正厅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
那端正挂在墙上的镜子,似乎蒙上一层浓厚的水雾。
阿依苏举着油灯、缓缓凑近,抬起袖子想将水雾擦拭干净,却发现那镜子越擦越糊。
他手上拿着的油灯,那豆大的芯子突然变成了冷厉的蓝色,一下蹿到天花板。
阿依苏吓得扔掉手中的油灯。
铜镜里起了一层浓厚的怪雾,那雾是铜锈般的灰绿色,如同青砖上腐烂的苔藓。
浓雾在镜子里剧烈翻滚着,阿依苏打了个寒颤,刺骨凉意从头顶蔓延全身。
他想跑,双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想喊叫,喉咙却像堵了一层棉花。
最后那阵浓雾终于开始消散,镜子中一个巨大的夜叉显现出来,它的皮肤也是腐败的灰绿色。眼睛是跳动的火焰,头上长着弯曲的角。
阿依苏闻到了腐烂的气息。
他惊恐叫道:“明使保佑,这是魔鬼现世了!”
夜叉凑近了镜子,它的声音宛如青铜器互相摩擦而发出的尖利声响:“阿伊苏为我献上新鲜的人血吧,为我献上跳动的心脏吧,只要你按照冬秋夏春的时序,为我杀几个衰老的、中年的、年轻的、稚气的人,你与我,将得到永生。”
魔鬼威胁:“若你不从,那便将堕入无边的噩梦再也醒不过来。”
阿依苏没有办法,他去古董铺子找那老人算账,铺子已经人去楼空,他只得成日在长安城转悠,寻找好下手的目标。
曲江畔的杏园,寻常时候只有一个孤苦的老人在那侍弄花草;光行坊医馆众多,来这儿的中年人不少;许多年轻郎君需从延平门出城
只剩下最后一个稚童该从哪儿去找呢
第二日清早,袁慎己便接到了长安城要严加巡防的指令,一大早连朝食都没吃就走了。
暑天实在是炎热,段知微昨夜睡得晚,又听了一晚聒聒的蝉鸣,不免连打几个哈欠。
果肆拉着驴车送来了几罐腌渍好的乌梅来,段知微豪气的将几罐子乌梅照单全收了。
乌梅可是好东西,消暑的乌梅饮子、凉水荔枝膏都缺不了这个。
除去各色冰凉饮子,乌梅还能切成碎加进炒饭里,或者做乌梅酸甜藕片、乌梅糖醋小排、乌梅茶泡饭。
昨晚大家在院中纳凉,便是一人一碗乌梅茶泡饭。在幽静夏夜听着蝉鸣,看着星空,吃上一碗乌梅果香和馥郁茶香交织的香甜茶泡饭,那才是最大的享受。
不过眼下段知微准备在食客们来之前熬煮一份凉水荔枝膏。
虽然这饮子名字叫荔枝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