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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也好奇过酒的味道,沉迷于酒精上头的感觉,宿醉的结果对甚尔来说不是糟糕的回忆,他至今学会的借酒消愁就是打架怎么也打不过冬阳的挫败感,唯一觉得丢人的还是他醉了之后就抱着悟说疯话,说咒术都是垃圾,说兰惠是另一个物种,说他怎么也打不过兰惠心里好苦。至于初次醉酒经历,伏黑甚尔至今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可耻辱的,相反还很值得回忆。
他十八岁时第一次在酒吧内,和不良们一箱一箱的拼酒,喝到厕所都去了好几趟,喝到老板见怪不怪的挨个打电话叫他们的家人来接。
能聚集在他身边的不良混混都称不上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老板没找到人,正想把他们赶出店门任他们躺在大街上,甚尔还是没动。
他模样似醉了,但大脑还保留着清醒的板块。
他当时在想……从京都到这边需要两个小时,会有人来接他吗?
估计兰惠会叫辅助监督来吧……
但是酒吧的门铃响起,大门被打开,随即而来的还有风霜的冷冽气息。
那阵冷风只是细微的飘过,伏黑甚尔那丁点儿的醉意顿时就散了,但是他还是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并刻意把呼吸的节奏控制成了醉酒状态,混乱又绵长,就像身旁几个傻蛋一样。
耳朵里捕捉到的机车马达声,是属于兰惠的。
来人进店后的声音也属于兰惠。
“抱歉抱歉,今天雪太大了,路上不好走~”
甚尔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估计真醉了,醉到可以做一个迷幻的美梦。
然后女人走近了他的座位,叫了两声他的名字,甚尔装模作样的哼了两声,自己都觉得自己做作搞笑。
他紧接着就听到了女人的轻笑,像是从胸腔里闷出来一般带着颤音,格外磁性好听,还莫名的颇具长者的宠溺。
回家时是被背回去的。
他那些不良酒友们勉强还能动,三两搀扶着,大着舌头跟他道别,说什么甚尔明天见啊,甚尔下次再一起喝,他趴在兰惠的肩头不作回应,好歹没听到这些流氓对兰惠出言不逊。
外面还有风雪。
他的身上被罩了一件大羽绒服,是他出门根本不会穿的。
回去的路不能开机车了,因为大雪封路。
甚尔猜测兰惠应该会把他带去就近的一家“FAMILY”,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路上她都没有说话,甚尔偷偷的睁开眼睛,低垂着眼睑看她的靴子稳稳的踏在雪地上,她的呼吸几不可闻,鼻腔会呼出白气,没有一点儿疲惫的意思。
随即他就听到她语气温柔又轻浮的说道,“舍得醒啦~”
酒精会放大某些人的情绪。
很多人对酒的反应都不一样,但甚尔倒是体会到了,酒会让他变得幼稚且任性,还特别的胆大妄为。
兰惠纵容了他此刻的失态,好心情的对他说,“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也醉了,当时我的朋友就是照着把我灌醉的架势来的,喝的还是香到人的魂往外飞的精酿,然后我喝醉了就和他们掰手腕,热闹得不得了。”
兰惠的朋友?灌醉?千风和早春阿姨?
那也太混蛋了吧。
可兰惠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最后我随处找了个疙瘩窝闭眼就睡,醒来时在床上。”
怀念且喜悦。
是幸福的感觉。
他听到兰惠呓语道,“我见不到他们了……”
“但是能给你们讲他们,能把他们的所作所为融为我的一部分,继而施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