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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鲜血,没见过伤痕。这样的人,杀不了人。
殷乐漪半个字也不曾再辩解,清泪无声地滑过面颊。
陆乩野这一次没有上前去安慰殷乐漪,他深知殷乐漪柔中带刚的性子,他若不借这件事彻底断了她胆大妄为的念头,她一定不会放弃。
没有任何事比她的安危重要,家国百姓在陆乩野心中都无法和她相提并论。
殷乐漪不再和他提及此事,默默的寻到了伤药给那只幼兔包扎了伤口后便一个人回到了房中。
陆乩野又寻了属下仔细盘问了宁王府上的布防,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重兵把守围的水泄不通,连一只蚊虫都难以飞进,更别说无声无息地潜入其中派人暗杀了。
若不想大动干戈,殷乐漪铤而走险的法子倒是不失为一条捷径,但陆乩野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夜里,他回到厢房,见殷乐漪蜷着身子靠在榻上,纤细的身子被大氅包裹着,青丝如瀑的散落在两颊,肤白貌美,整个人仿佛一块莹白的玉被衔在其中,美的有些不真切。
少女眉眼含愁的朝他投来一眼,便又将身子往大氅里蜷缩的更紧。
陆乩野合上房门,走到榻边坐下,抚开掩住她娇颜的青丝,“还生着气?”
“我没生气。”殷乐漪闷声,“我只是在想,我若是个像你一样的男子便好了。”
她不止一次的这么想过,若她是个男子,她从小该学的便是如何领兵打仗,如陆乩野这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而不是依柔弱的女子之身,面对她无法鞭长莫及的重重困境。
陆乩野抚一抚她的脸颊,轻笑道:“你若是个像我一样的男子,便不会活着走出晋国皇宫。”
殷乐漪心想也是,她要是皇子,恐怕国破那一日她就死了。
“殷姮,我听闻那一日你孤身站在冰河之上,和千军万马对峙,临危不乱,不卑不亢。”
陆乩野边说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殷乐漪那日的模样,注视着她面容的眼神里,不由得带了几分憾色。
“我虽然气急了你这样胆大妄为,但心中却也不由得对你生出几分钦佩。”陆乩野捧起殷乐
漪尚存懵懂的脸颊,由衷道:“芙蕊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放眼天下男子,又有几个有你这般的胆识和气魄?”
殷乐漪怔怔,她没想到夸赞她的话竟会从陆乩野口中讲出。而由陆乩野讲出这番赞赏她的话,莫名的让她觉得比从旁人口中听见,更让她觉得欢愉。
“其实那一日我心中也是很害怕的,后来回营的路上我的身子都在悄悄的发抖……”
殷乐漪的恐惧不曾对人言说过,可她现在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说与陆乩野听,“陆欺,我其实没你说的那般好。”
陆乩野眉尾一扬,“我陆欺平生不论是什么都只挑最好的。”
他垂首在殷乐漪的额心轻吻了一下,语气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傲然:“我喜欢的娘子,自然也是这世间最好的。”
第88章 白首同淋雪,共白首。
翌日天光微亮,殷乐漪便早早地从睡梦中苏醒了。
她下榻推开窗,寒风骤雪扑面而来,将她的裙摆吹得呼呼作响,一屋的暖意都被这严寒的气息吹散。
殷乐漪重新合上窗,瞧见案几吴娘子为他们准备的包袱,想到吴娘子托她带的口信,便又换上了荆钗布裙,拿起包袱,走出了房门。
陆乩野留了几个护卫守在院中,其中一人见她要出门,便迎上来询问:“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想去一趟小铜巷,还劳烦为我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