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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扬,他愿意出任,这位置也便轻易落到他手中。而到了此时,王瑞即便察觉了王斐如“中风”的猫腻,也不会阻拦王斐如,盖因无人会嫌自家掌控的势力范围扩大,甚至同王斐如书信中商量如何以建业为依托,控制淮水一线。
王静姝并不关心伯父与父亲传信中的内容,她每每期待的是王七郎的来信,她总能从中觑见些洛京的形势,还有她最为在意的那人。
王七郎最不乐意替王静姝打探沈三郎的行事与近况,可耐不住王静姝的恳求,捏着鼻子般地每回来信都会带上沈三郎几句。
初时,他只毫无铺陈地言上一两句在哪碰见过沈遐洲,亦或是听得些什么传闻,顺带写入了信中,每每这样少得可怜的话后,还要十足怨念地叨劝上王静姝一番,道这样被新帝监视得毫无自由可言的郎君早点断了念的好。
可忽地有一日,王静姝收到的信,署名虽还是王闻俭,信中的字迹却明显换了人。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王静姝拿信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自太原一别,春逝夏消,她根本不敢主动同沈遐洲联络,她知沈遐洲回洛京同为质没甚区别,几乎可想的境地,她即便有心给他送信,信能否到他手中?又可会被人察看了信的内容?
而她又可会给家中带来麻烦,引得大伯又盯上她?
种种阻隔,他们默契般地不让彼此为难。
王静姝睫毛轻颤,手指仔细展平信纸,一点点看入信中内容——
卿卿:
意映卿卿如晤,吾至念汝,虽阻山海,思念未断,至与汝别,已涉一春,常感度年,然吾做此书,不知卿卿念我亦如是?吾至爱汝,即为阴间一鬼,也难弃卿卿,若入卿卿夜梦,愿卿莫惧莫离。
书信极短,可又鬼气森森得令人又气又想笑。
沈遐洲这到底是思念她还是威胁她呢,这是做鬼也不放过她的意思?
告诉她即便做鬼也要入梦与她纠缠!
这信一眼便知决计是出自沈遐洲本人之手,脑中甚至能浮现出沈遐洲做此信的模样,苍白病态的面庞,阴郁戾气的眉眼,偏又满身凄色。
便如空寂夜下的孤伶水仙,光是想起便觉心颤。
她心绪难抑得立即想给他回信,然至提笔,她又茫然,她的去信该寄往何处?而沈遐洲又为何会借王闻俭之手给她来信?
她又拿起那极薄的信纸,指尖拂过一个个墨字,揣摩着下笔之人的心境。
好在她并没有揣摩多久,又有一封从洛京来的急书给了她答案,这一封书信署名仍旧是王闻俭,可内里实实在在的是王七郎本人所书。
信的开头便将沈三郎骂了一遍,后心有余悸地说了一番沈遐洲是如何夜半满身带伤地据在他屋中,翻乱了他们以往的来信不说,还逼迫他代为寄信,而沈遐洲写信时,他就在一侧,一眼便瞥尽了信中所述,那内容便如那带伤郎君一般悚人。
王闻俭担忧王静姝被那信吓到,送走瘟神后,连忙又来信一封,说明缘由,劝她早日认清沈三郎的可怖的本性,断了念。
捏着王闻俭的来信,王静姝再也笑不出,自不是听进了王闻俭的劝告,而是想她的郎君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了?他是因受伤才躲至了王家在洛京的府邸吗?
再看那简短极了的信,枯涩疾速的运笔,几乎没有间断的墨迹。
她终是知晓为何来信这般简短,甚至想,她的郎君是不是又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总这样,时而作态时而自艾,弄得一副快死了的模样,骗她怜他。
王静姝试图用郎君往日的作态来说服自己,可纤长浓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