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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才能极大地抚慰她曾受伤的自尊。她明明面着陈雍,眼神却想得微飘,甚至有几分不太正常的迷乱。
陈雍今日本无甚兴致,见此眉宇间的冷淡却敛起几分,指腹更是触上了陶然颊靥的肌肤问:“阿然近来可是又用药了?”
陶然顺势贴上了陈雍的手心,声若含蜜般稠:“九华峰请来的道人近来为妾新炼了些药,妾已不如往日般难受了。”
她口中的药自是五石散,若说一开始她恨极其了沈三郎,也恨极了对五石散的依赖,可时日久了,竟有些热衷上此道,她只觉每每服用五石散后,神明开朗,容颜焕发,肌理更是细腻,观之甚喜。
她的话并不难猜测,她来之前或就服了五石散,而对此,陈雍挑起陶然的一缕发,语中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吗?”
“若是极好,阿然可莫要私藏着药方。”
“自然。”陶然笑着倒入陈雍怀中。
五石散的配料多为贵重的药材,而陈雍早年当个闲散惠王时,能用以敛财的路子也无非是借多病之故开的药坊,时至今日,这些药坊也仍在运作,陶然的炼药道人也多是他的默许。
他虽已贵为帝王,可所承的帝王私库不过是个空壳,家资或比不上一些底蕴的世家。
也难怪长公主在时,不过一个蜀地流民动乱,也要办宴筹资,至于国库,光是应对将要起的战事,便已有应接不暇的的预兆。
这于他而言并非好事,故而同新制一起的,还新增了数条税令。
陈雍思量着国库私库的丰盈,同陶然各怀心思地滚作了一处。
翌日,毫无征兆地,自宫中发往建业了一道旨意,冬至祭天,宣王六娘子作悦神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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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传至建业时,王静姝恰不在府中,她在庄中巡视秋收佃粮,除此外,她还得了父亲的授意,从各地陆续收粮。
这些都需经她的手登入册中,到时一齐交于父亲调度。
这年来,王静姝虽还瞧不出天下要乱了的迹象,但王斐如一直稳扎稳打,力求在江淮一带扎稳根基,比之她阿父的沉稳,大伯王瑞就狡猾多了,也不知是在洛京待久了,察觉了些什么动向,还是被她阿父的突然上进给激发了灵感,竟生了个狡兔三窟之计。
他在洛京运作,将小叔父王瑾遣至出任青州都督。
青州地处江北,又背靠大海,是绝好的割据一方之地,且同王斐如所能掌控的扬州、京口等地恰能守望相助,对中间的徐州也可攻可守。
其实比之青州,王瑞更想谋的是荆州,若得控制荆州,便能彻底将长江一线掌控,重复昔日南地政权割据之态,如此,无论这
天下大势如何诡变,王氏都足以延续权利。
可惜胃口太大,若是提出,任人都能看出他的野心,故退而求其次。
这些若非王斐如点出,王静姝也窥不得其中深意,不过,也正是因王瑞这种只顾氏族荣耀的私心,王静姝反松了一口气。
这恰说明王瑞对新帝也算不上多忠心,他就如那墙头的草,风向往哪,势就往哪倒,且如今在朝中同人斗得不可开交,似也再无空插手管她一个小小女郎。
她唇畔不由地漾出一丝笑,将最后一笔入窖的佃粮登入册中。
恰是时,庄外疾奔来一家仆,待近了才发现竟是沈风眠院中的,来人一近前,便急着道:“六娘子,府中来旨了,还来了车驾要接娘子入洛京,夫人令奴来急报。”
王静姝笑意不复,面色一点点沉下,但她毕竟不是过往经不住一点事的女郎了,也不可能再一点风吹草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