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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无声落在一处精致的院落,跪下拱手汇报。过了许久,那上首的人才挥退黑影,独自轻咳几声叹息:“三郎果然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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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未亮,沈遐洲小心放开女郎,朝外走去,是同样染血的嵇牧寻来,他见到安然的沈遐洲明显松了一口气,继而朝郎君身后的木屋望一眼:“王娘子也与郎君在一起吗?”
沈遐洲一幅本该如此的模样开口:“自然。”
嵇牧没有过多留意郎君话中浓浓的独占意味,彻底放下了心,这两位祖宗都无事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肃了神情,开始禀报:“郎君,已查清昨日杀手是南地丹阳王冲王娘子而来。”
原是昨日护着郎君也突围离去后,他们余下数人尽力阻拦其追赶一会后,也尽力分散而退,以迷惑其对郎君的追赶。
战斗一旦拖得长了,援助的卫士也到了,他们分散一边寻郎君与女郎,一边倒回去查探那群杀手。
分开而退的卫士中有与黑衣人打斗的痕迹,死去的卫士附近也有死去黑衣人,他们一一探查过去,只从被郎君捏死的首领身上寻到一些身份证明。
“死去的人数可对得上?”沈遐洲立在风雾中,仍旧觉得查得太轻易了点。
“对不上,”嵇牧当即道,又有些奇怪:“这群人似对我们的暗令尤为熟悉,像是知晓多久我们的援助就会赶来,在此前就停歇了追杀,退了个干净。”
嵇牧其实有个猜测,但并不敢提,虎毒还不食子,长公主应不会这般做吧,可那留一线的撤去实在很难不令人多想。
沈遐洲自然也想到了,甚至想得更多,昨日明显是两拨人,前一拨为外来,只识得王静姝,不识得他,所以才会在发现他一行人并不好对付时,下意识扭看了另一头领。
而后一拨人显然知晓前一拨人的来历,并在合作中隐瞒了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小郎君,抢了便抢了。
这些推动和留下的迹象都在表明,丹阳王仍在觊觎他的女郎,且对他下杀手有对朝廷有不臣之心。
这即便他将昨日之事瞒下来,丹阳王的人死在洛京,兼之后一拨人或许会传给丹阳王的消息,其必然惊惧下做出些什么与朝廷对立的举动,朝廷不会不察。
战事会起!
谁人能在战事中获利?
无疑的武将。
这又恰与长公主抬举寒门武将相合,只要将陶敬调往荆州练兵,便可直指丹阳、西陵。
沈遐洲不敢相信长公主会做到如此地步,可心中另一面又不住地去想,是他母亲会做出的事,在权势与宏愿面前,不听话的儿子又哪里比得上。
即便早被父母抛弃过,再次面对这种可能,他仍旧悲戚大过了怒恨。
那种不被需要的窒息感常常冲垮他理智,令他不由想,乱吧,乱吧,干脆都乱了。
王静姝再醒时,下意识地先去寻身旁的郎君,他就靠坐在身侧,她伸手去试他额间的温度,没有发热,那就是说明只要等伤势愈合就能大好。
这些基本的判断她还是有的,可她甫一收手,就触及了郎君无精打采的眼眸,她总觉得他似难过又似凄楚,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你怎么了?是身上的伤痛得休息不了吗?”王静姝放柔了嗓音,想再去看看他的伤,也怪她睡得太沉,忽视了他疼痛中需要忍受的漫长,她或许该多与他说说话。
沈遐洲放由女郎查看,被探入的手指轻碰到伤处附近的肌肤,很轻柔的力度,却像带着火星般能将他点着。
他阒黑的眼眸也陡然紧缩,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