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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已耽搁许久,她该回府了。惠王却又唤住了她:“不管王娘子如何想,我还是想让娘子知晓,有些事旁人可以不愿去做,我却是不行。”
“很多时候,我多有些羡慕三郎……”
他多有自伤的话中意思并不详尽,但那旁人是谁,又是谁能逼迫得他做这些?
稍加联想便多能知晓,沈遐洲答应她不帮陶然了,所以就只能惠王去做了吗?
那个旁人是沈遐洲,那个逼迫者是长公主。
她咬唇重新上了马车,这个验证令她心中多有沉重,这是世家、皇权还有寒族几方的争持。
这些大事在细微处影响了许多的人。
每方都有想维护的利益,每方也有想扩大和左右朝堂的野心……
难以用对错来衡量,也永远难以停歇,除非有一日,有一方能压倒性地平衡两方,而要做到这一点,皇权必然要收回大部分权利,而世家也必然不能还如现在一般超然,寒门也要在朝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王静姝作为一个贪玩的女郎,其实很少去思索这些与她相距甚远的大事,可身在此间,又在阴平切身地感受了许多,沈二郎也时不时地为她灌输着些什么。
她隐约能抓到一些关键,但仍旧不认同,她是世家出身,对世家们所拥有的坞堡私兵佃农等再清楚不过,这些结合起来是很危险的,况许多地方并不太平,强行抬举寒门武将,获得更多兵权只会加强双方的对立,为何不先相安无事,从其他方面徐徐图之呢。
至于是什么其他方面,她还难以想清,总之,就不该是如今这样。
目送王静姝马车远去的惠王眸色清暗,唇角也似笑不笑地弯了弯,王娘子可真是个藏不住事的妙人儿,知晓症结所在,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身不由己便能洗清许多过错。
况也不曾说谎。
他也确实羡慕三郎,光是出身一项,就已经不知得到多少人究其一生
都得到不到的便利与权利,而他却是全然相反的对照,母亲卑贱,连带他的存在都不被承认,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可有可无地活着。
然而,突有一日,有人给了他身份与承认,甚至还有机会攀一攀那贵不可及的位置,如何不激动,又如何不以此为目标?
他日复一日地遵从长公主的教导,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该蛰伏的时候蛰伏,将自己身体搞成了不会造成威胁的境地,就是为了让长公主能放心地利用他。
连带的对沈三郎这样一个明明算是他的晚辈,也多有小心翼翼地讨好。
他几乎将自己在这对母子跟前放到了最低的姿态,然眼见可得,能令他不用在仰人鼻息的位置,最后落给了一个稚子。
只因那稚子更好掌控,更便于长公主掌权,他没有防备地就要被抛弃,他曾做过努力,利用先帝病重时对长公主的防备,干脆挑动先帝去除长公主,只最后仍旧是长公主更胜一筹。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沈家的天之骄子,沈三郎中毒了,能不能救回来都难说,也得益沈三郎中毒受的难,长公主心力不支下,对宫廷的掌控多有遗漏,能令他有余力将挑唆显露的痕迹一一抹除。
之后,他更加地小心,病也愈发的重,淡出了长公主的防备范围,长公主清洗了许多的人,唯独他还留下了,以彰显她的仁慈。
越发长久的蛰伏,积压心底的不甘与渴求愈盛,他常常会去瞧瞧沈三郎病情如何了,故作不知他是中毒地如往常般的示好、交好。
沈三郎命可真是大啊。
惠王心中感慨地微眯了眯眼,望三郎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