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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长眉微蹙,显出些为难,她抬眼:“怕是不行。”惠王一怔,没想会被女郎这般直白地拒绝,但失落不过瞬息,又听女郎道:“我自来贪玩,得父之传不足一二,不过我家中还有不少家君字画,可以一同借给殿下。”
她想着,原先理出来的不少不方便卖掉的倒是可以借给惠王,便如此提议,目中也多是真诚。
惠王着实是个好人,还是个钱多的好人。
越是如此想,她面上的赧笑也越发地动人。
惠王望得心神一漾。
两人的话至最后,约好何时将书画交换,惠王又为感谢邀她去石窟寺观壁画。
南地就已多佛教寺院了,北地更是不遑,甚至广开石窟,用佛像雕塑与浮雕壁画来讲述佛传故事,像她上次在空山寺瞧见的开在石洞中的佛像,那是以石刻为主的,而惠王提及的石窟寺,除石刻以外,还有泥塑和壁画,各类佛像的造型和妆彩也是相当辉煌的。
偶尔逛上一次佛寺倒是还好,可她本性就不爱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只是面对容色清俊,谈吐温和的惠王,王静姝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欣然应允了。
回沈府路途时,一想起自己应下的约,不由捂面自愧。
而望着女郎车马行远的惠王,神色依旧温和秀雅,只浓郁的眉眼舒展开中,竟有些诡异的愉悦。
许是他老好人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他肆意舒展开的眉眼,总与他显露出来的气质相违和,有些妖异,又有些势在必得?
然,这种神态转瞬即逝,无人捕捉。
他扫视一眼卫士递上前的字画,接过后,淡声问:“陶娘子近来如何?”
卫士近身一步,压低声道:“陶娘子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自然指的是,陶然借端午祭的亮相,令各阶世家都知晓有这么一个陶娘子。
而她搬入了小皇帝赐的新府邸后,并没有就此停歇扩大自己“神女”的影响力,她力求让洛京更多的世家看见她,将她放在眼里的那种看见。
要做到这一点,光靠小皇帝的一些封赏可还不够,惠王为她指点了一途。
何不利用“祥瑞”勾连天意,扩大佛缘呢?
与同样有野心的人说话,有时话不必说得太详尽,便自可意会。
陶然当真抓住了机会,创造与信佛的世家女眷们相触的机会,深植了她们对她的信奉。
而他,乐得当这个好人,甚至在暗中为她造势。
寒门武将与京中世家相比确实上不得台面,可大绥如今也不过是表面上的一统罢了,长公主之前的几任帝王,几乎将大绥国祚败得七零八落,在大绥统一之初,中原曾割据数个政权,有大有小,小的在不断倾轧中被吞并,最后大绥成了最后的赢家。
大绥开国帝王因半生戎马,在大一统后主张偃武修文,为此实行了许多的政策,还为加强统治大规模迁民过,如此放心后,才在维持国内统治秩序的基础上,裁撤了洲郡兵,给兵将分配土地,从事耕种。
这种做法其实并无不可,可长久传下来,州郡的军事力量被削了,再加之后继之帝耽于享乐,皇权削弱的同时是世家的进一步崛起,他们以爵大肆购入土地,收留流民,扩大庄园……
及至长公主父亲一代,世家手中权势军事力量,不夸张说,甚至大于皇族,而除此外皇室宗亲中也内部矛盾不断。
长公主嫁于沈氏郎君,又有沈家一族的托举,才得以扶先帝登位,后更是自己掌权,也同世家博弈到了一起。
这样的局势中,寒门这股新势力就显得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