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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愁人。他这般为三郎竭虑,这般识趣,
三郎竟还要赶他走?
星泉欲哭,一步三回头地劝郎君:“郎君,药真的一定要喝。”
沈遐洲不耐地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兀自出神,他一会想,要如何让料理了宋家那位女郎,一会又想,王静姝要怎么照顾他,这次总不该又失约了吧?
若真如此,若真如此,王静姝便是连日二次失约于他,这次她又有什么宴要赴?又有什么郎君要看?
他笑意古怪诡谲,为没有发生的事咬牙切齿。
王静姝甫一踏入房中,便见这般容色郎君,惊一下地退出房中,再踏入,沈遐洲已恢复了春山秀水一般的模样。
他们像是约好一般,只展现着自己最好的一面,彼此间的谈话也几多温柔和谐。
沈遐洲笑问:“表妹怎来得颇晚,可用过午膳了?”
王静姝摇头,沈遐洲便让人摆饭,其中一道牛心炙被摆在最中,沈遐洲邀王静姝品尝:“昨日那白牛表妹可还记得,这道菜是郑家大郎今晨送来的。”
这无疑是一道名贵的菜,可昨日才见过那头白牛,又亲眼见其失去行动能力,今日便见到它的牛心成了一道菜到了桌案上。
王静姝心里莫名不适,尤其她觉得沈遐洲不会无缘无故点出这样一道菜。
果然,她听见沈遐洲问:“这牛昨日伤了我,郑家今日就将他宰杀送来致歉,表妹觉得这做法如何?”
“我不喜食内脏。”王静姝别眼,并不想去尝这道菜。
沈遐洲眼睫垂了垂,风马牛不相及的问答,可沈遐洲懂了,王静姝不喜欢郑家的做法,同样的,若是他将那位宋惜玉娘子料理后,送到王静姝面前,她怕是也不会觉得快意。
那就不让她知道好了。
沈遐洲心中如是想,同时让人将牛心炙这道菜撤了下去,浅淡笑道:“我也不喜这道菜。”
两人一餐饭用得颇为和谐,但王静姝并不会照顾人,沈遐洲也不是那种凡事需要人照料的郎君,王静姝主要能做的,是陪伴,和闲聊。
她取出一盒本就要送的药膏:“我听医官说表哥身上还有不少皮外伤,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紫云膏,对外伤淤痕效用极好。”
“我练舞摔伤都是用此。”
“表哥记得用。”
沈遐洲摆弄着药盒,垂着眼轻笑:“我还以为表妹会说,要帮我上药。”
“隔了一日的功夫,表妹含蓄不少。”
王静姝眨眼,笑语:“也不是不行,表哥要吗?”
她半仰着脸安静睇望沈遐洲,目中像是带着笑意,也像带着不知名的期待,她在默默地数着数字记时,而她面前的郎君,果然,慢慢地败下了阵。
王静姝这样的女郎是可恶的,她能为了一点点喜好,肆意地撩拨,然沈遐洲无不有明知而送上门的嫌疑。
他很少能做到如王静姝这般大胆直白地显露喜恶,可他又聪慧敏锐十分,只需稍稍顺势,亦或是言语露个钩子,王静姝便会自觉占了优势地更进一步。
他是极好的猎手,他知道王静姝被他的什么吸引,他也善于利用这个优势,但也不能次次让王静姝只有得逞,王静姝到底能大胆到什么程度,他想试试。
他将药盒往王静姝那侧推了推:“那就有劳表妹了。”
年轻郎君面皮很薄,即便是蓄意而为,也让他为想象的可能,在面皮上显露出一点儿不自然。
很细微,像是刻意伪装收敛,又敛不住才透出的一点儿。
勾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