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1/34)
流中认出了她,甚至到了此刻仍在求饶。不是伪装出来的害怕,是真的胆俱,胆俱到时时刻刻都在反省自己。
从她断续的话中,王静姝终于想起了到底是何事,大概是十日前,赛牛场上,她被人推了一把。
当时太过混乱,根本无从去寻到底是何人推了她,郑家倒是派人来关怀过她,郑七郎也又曾来邀过她赴宴,她忙着同沈遐洲交好,又忙着练舞,便都给拒绝了。
除了忙碌以外,她也不是心大到遗忘了被推之事,只是她最后也算是无虞,郑家又有意交好,她才到洛京打开交际,不愿以此去为难郑家。
可听这位宋女郎的话,她隔日便在外出赴宴时,在半途被人劫走,一直被关在一隐秘别院。
别院中只有冰冷不言语的卫士,还有许多的赛牛,她不但照料赛牛,还住在牛棚中,若是有个照料不妥,便被放出的赛牛追逐,她身上的伤都是这般来的。
她自然是跑不过赛牛的,断腿,断手,不及养好,便又去照料赛牛。
她也不知是怎么被救出的,有人告诉她,她会受此磋磨都盖因她推了王娘子,而那路过的马车,便是王娘子的,她只要去道歉,寻得王娘子的谅解,连日的磋磨便可结束。
所以她不顾身上伤势地拦住了马车,连声求饶,求王娘子放过。
王静姝费力将宋惜玉断断续续的话连在一起,大抵可以推出到底是什么人囚了她,又是什么人放出了宋娘子。
她疲惫闭目。
她一直知道沈遐洲不是个好郎君,他除了一张端然的好相貌,实则心眼小,报复心也强,还是个少年郎君时,就做过命卫士将寻衅过他的人扔下水中的事,据闻,还不许任何人上岸。
她的那些被扔入水的好友们,皆是南方生长的儿郎,擅水,虽不至于出人命,但在水中泡上大半日,也够呛,不少当日就病了。
她也觉得沈遐洲做得过分,她为好友们寻沈遐洲理论,两人的关系也闹得更僵。
后来便是愈演愈烈的糟糕关系,好友们谋划收拾沈遐洲,而她也在事情败露以后,站在了自小一同大的好友们那边。
这些过往龃龉,归根结底,双方都是有错的,只是彼此都是骄傲的少年人,意气用事,才再无法和好。
她从未将沈遐洲往极坏的方向想过。
可长公主好像有意揭开这层遮挡,让她直面沈遐洲最恶意的一面,也在告诉她,沈遐洲完全有可能一边骗她,一边暗中阻碍她。
推动着她相信为沈二郎下药的是沈遐洲,他是个做得出这种事的郎君。
王静姝觉得自己彻底乱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沈遐洲做的已经不要紧了。
重要的是,她该及时从与沈遐洲的这段关系中抽身了,她还不能回建业。
她命人将宋娘子送去医馆救治,还留下照看的人,这才回府。
沈二郎也早已回府,他无脸来见王静姝,因主祭人选已出,是陶娘子。
沈二郎将原因归责到了自身,王静姝却知这不能怪沈二郎。
可她今日实在心力憔悴,也无空再去顾及旁人的心绪,她倒头就睡。
*
夜里,王静姝沉在梦中,怎么都不安生,她一会被野兽追着跑,一会又被野兽禁锢在了身下,看不清面目的野兽口涎垂滴,深白的牙几近她细弱的脖颈。
她惊醒了,意识还有些不清地朝外伸手:“竹苓,水——”
喊完后,才惊觉帷帐外的影子绝非竹苓的。
水被递到了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