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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不瞬地盯着往下靠近的年轻郎君,搭在窗台上的手紧张得往里蜷,漂亮的指甲清楚感受到同漆木的摩擦,有点粗糙,还有点磨手,就像她的心一样,被难以言说的情绪来回地摩挲,颤栗无比。沈遐洲压下脸,乌发往一侧滑落,冷白面容在月光下隽冷阴寒,张开的唇也像露出毒牙的毒蛇。
王静姝感到自己的面皮一疼,不敢置信地捂脸瞪他。
沈遐洲竟咬她的脸!?
沈遐洲得意地冲她笑笑:“惩罚。”
“你——”王静姝气得说不出话,漂亮的人从来都是知道自己漂亮的,也极重视自己的脸面,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受罚记恨沈遐洲那般久,她越过沈遐洲冲到妆台前去照镜子。
镜中女郎皓齿朱唇,容靥艳丽,唯独左颊上突兀一点牙印,没有破皮,可深深一点,极突兀,也不知到了白日可能消得掉,侍女们看到了如何是好?
她怒得想寻沈遐洲算账。
可此时大开的窗前,哪里还有年轻郎君的身影,他跑了。
王静姝气得将窗户重重关上,又惊醒了侍女,不得不寻个借口说想喝茶。
而已跑走的沈遐洲,被夜风吹一下,不自然地羞红了脸。
*
翌日,王静姝脸颊上多出了红红一点,红豆大小,不疼,但已引来多人问询是如何了,她只得搪塞是蚊虫叮咬,她恼了沈遐洲,不再去赴约照料他,她瞧着,他好得很,夜探闺房的事都做得来去无声。
王静姝没有了动静,沈遐洲却是坐不住的,几次派人来流虹院中看她在做什么,可得了空。
她俱当做不曾见到。
沈二郎发现了端倪,笑得满脸关怀:“听说表妹这几日都去照料三郎?”
“他身体可好些了?”
王静姝点头应得敷衍。
沈二郎当即变脸:“既好多了,还一直派人来扰了表妹作甚?”
“不过是个救命之恩,自家表妹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这就去听松居一趟,帮表妹收拾了他,好叫他不再扰了表妹习舞。”
沈二郎说得又快又激动,还起身就要往外走,王静姝从一开始的惊讶到连忙去拦他,“二表哥,三表哥还没好全,他毕竟救了我,我多照料下他也是应该的。”
沈二郎迟疑了,各种情绪从他脸上逐一闪过,心疼、无奈、歉意,最后像是坚定又像是无法地叹气道:“既如此,我家三郎就交给表妹了,表妹去看三郎吧,这边有我。”
王静姝眨了眨眼,她似乎没有说现在就要去瞧沈遐洲吧?
四目相对,一殷切不解“你怎还不去?”
一茫然疑问“我要现在去?”
谁都不曾言语,可就是那般清晰直白地从彼此的眼中读透了对方的意思。
最后,还是王静姝败下了阵,在沈二郎的目送中离开了流虹院。
沈遐洲似突然喜爱上了西书阁,当她到了听松居时,竟让人转告在西书阁等她,她满腹狐疑,但仍旧去了,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对西书阁倒是越发的熟悉了。
才走出弯绕的阵中,便又听得了一阵乐声,仍旧是琵琶,却比上次听得的更加流畅激昂,足以感受得弹奏之人心中欢愉。
王静姝不经笑了,她当沈遐洲约她到此是为何呢,原来是想故技重施。
她压下唇角,一点笑靥也无地出现。
僵着脸的女郎依旧貌美,却无端的冷艳,沈遐洲惊得按住四弦,他为女郎的貌美惊叹,又为她的冷脸而乱了心扉,甚至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