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6/41)
们或可从此入手,使个离间计,赚他过来。”“你说得轻巧,究竟该怎样行事,你可有底气?”折柳慢腾腾道。
赵芳庭黠而冷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顿,彷如平常。
折柳却莫名觉着心里发紧,她像只被蛇盯上的青蛙,一瞬间有种想远远逃离的冲动,却生生忍了下来,扯出一抹笑,“你那样盯着我作甚?怪瘆得慌的。”
“我能如何?”赵芳庭眼光一松,回之一笑,又如风。流浪荡那模样了,“不过有桩事,要请姐姐帮忙了。”
凡他开口恭维“姐姐”时,必没好事。折柳心里正忐忑,却听他支使应怜:“烦请柳娘子外头候一候,我有些话要与折柳娘子私下说。”
应怜不明所以,总也晓得是要紧事,便依言出了去,又为带上了屋门。
最后一眼里,是折柳冷淡而防备的神情,正向着赵芳庭,两人之间隐约涌动着什么微妙而紧张的暗潮。
他二人的关系有些微妙。应怜多少知晓一些,赵芳庭曾是青玉阁的常客,最是与折柳交好的;只是如今他却改了脾性,待她极是客气守礼,也不知腹里生的什么心思。
应怜守在廊外,有自己的心腹事要苦想。
方才赵芳庭说得清楚,得想方设法见宗契一面,和他通个气。再不济,她总想亲眼瞧一眼,他
究竟是安是危。
他们如今算是天王府里的人,套上这层皮,许多事都能便宜而行。牢狱平常守卫森严,不得入内,但……总有什么法子能见着。
正思忖着,忽听里头叫了一声,似是折柳压不住火的叫骂:
“赵十八!你出什么缺损主意!可得遭天打雷劈!”
应怜一惊,怕两人在内闹出什么事来,想推门入内,临了却缩回了手,且不知他们论的是什么事,自己这样贸贸然闯进去,反生尴尬。
肚内抓心挠肝的,思来想去,她也顾不得卑不卑劣,索性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地听,备着万一里头打闹起来,自己再进去劝架。
内里细细地传来赵芳庭的声音,全然不急不慌,更有一种似笑非笑的从容,“好姐姐,你这么大气性作甚?你不愿意,难道是心里已有了什么人?”
“放你的狗屁!我若不爱一个,便要去侍奉那腌臜的玩意儿?你自出的离间计,为何非要赖着我?”
“他是洛京来的天使,什么样好的没见过?咱们这些人里也就你与秾李惯会奉承,你若不愿那便算了,我遣秾李去。”
争执戛然而止,仿佛该作答的折柳突然被卡住了脖子,一句再答不出。里头死一般的寂静。
应怜听得一头雾水,正未解其意,蓦地折柳开口,挫败的话音令她无由想起了寒秋里将死的草虫,艰涩僵枯,“你果真会拿人短处。赵芳庭,真有你的。我做便是了。”
又一阵无声。
而后是脚步声响,约摸人来开门,是赵芳庭。
折柳冷淡而毫无感情的声音于他身后响起:“赵芳庭,你这般缺德,往后定要不得好死的……”
“承姐姐美言,我若死了,在天灵魄能护佑宁德军,死又何惜。”赵芳庭从善如流,谈论着生死前路,打开了门。
应怜局促立在廊下,目光越过他,望向里头的折柳。
折柳枯坐在屋内,一缕天光散淡,无力地笼在她身遭,她冶媚却无表情的面庞便一动不动在这一团黯淡的光雾之中。
赵芳庭临走时向应怜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应怜入得屋,静得仿佛听得见轻软鞋底落地的声儿,一步又一步,将那团光雾掩住,在折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