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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从未……”脸愈发地烧起来,她越描越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你与他……从未亲近过么?”沉默一瞬,宗契低沉却迟疑的声音耳畔道。
应怜一急,“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与他虽有过婚约,但再要守礼不过,何曾这样逾矩!”
夜风吹得重重庭院里寒凉起来。宗契微微发怔,末了笑了笑,不再方才那样紧绷,“……与我便不守礼了?”
他只随口一句玩笑,察觉应怜赧然无语,便轻轻揭过了此事。
到得院口,他才将她放下来,眼见着夜风吹拂她晕红的脸颊,鬓发被揉乱,扫了两绺在唇边,那唇微微抿着,饱满而无意识地撅起一个细微的幅度,仿佛还残留堂前亲吻时的润泽。
她拘谨无语,半晌不吭声。宗契终叹了口气,渐渐鼓噪的心绪缓和下来,对她颇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忍不住将她乱散的发丝拂到脸旁,触手
细腻如脂,爱之不及。
“下次莫要如此了。”他轻轻道,“不值得。”
应怜低头不语,发间那支碧翠闹蛾轻颤,翅翼银丝划过院中灯火,碎金的光芒烁烁。她不解那句“不值得”究竟是为什么。
哪个不值得?宴席,还是他?
二人一同回屋,照旧应怜睡在外间榻,关上门来,并不同屋而眠。
方才那一阵闹,宗契便怎么也睡不去,硬挺挺躺在内屋床帏里,却翻覆回想着她渡来酒的那个吻,唇舌的缠绵、颊面的幽香,甚至颤盈盈的羽睫。
指腹下微摩挲,仿佛仍有她唇畔的腻滑绵软,越想便越是心浮气躁,又愈想得深,又仿佛见着那一支被她寻来戴上的闹蛾,青纱颤巍巍,仿佛若有情,却又无情。
若非她有意,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亲近?她戴那支闹蛾,是怎么想?
可她与元家子,又算什么?
宗契头一回堕陷在浑浑噩噩之中,无头苍蝇似的,嗅着她的香气,一心儿上前,却没个出路,到头来只能笑自个儿执迷。
华屋俨宇,岂不知一墙之隔,他心心念念的人,也辗转半宿无眠。
他二人这头煎熬,折柳也煎熬。
眼见着那僧人抱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一言不发地离了席,满堂座客,甚至连身边的宦官,皆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道那僧人太急色,竟连一刻也忍不得;又有人道,这美人是他新近心爱的,食髓知味,难免毛躁了一些。
说什么的都有,污言秽语,愈发地没了谱。
时近中霄,经略饮了美酒、赏了美人,也困乏了,彭春瞧着他出口一个哈欠,便会意,使眼色与诸下部,于是各个陆续告辞,不多时,便奉陪着经略,散了筵席,特特叮嘱折柳好生侍奉。
折柳便软语温存,搀扶着吃酒半醉的经略而出,正心头无望,想着回屋后该怎样难堪光景;却才庭院里迈开几步,一转眼,晃晃地在那一盏拐角的廊庑灯笼下,照见一个皂带襕衫的侍从,身量比旁人皆高阔,明暗交加中,颇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入鬓星眉,发色发红,仿佛镀了那层灯火的辉彩。
只是他天生如此,就像压也压不服的烈性飒踏。
折柳心中有些爱他,却也惧他,尤其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时刻,与他相逢见,实在怕他一个冲动之下,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一劲儿地与他使眼色,又扭过头,依偎了经略身侧,呢喃燕语,十分喜悦的模样,步子加急了些,一气儿向外去。
单铮却沉默并未向前,甚至没迈动一步,只是静得死寂,光影之下,定定目光随着他们而去。
好歹教折柳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