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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覆在紧绷鼓胀的肌肉上,灯火下显得黯淡又无光泽,正是在江宁时所受的伤。应怜睁大眼仔细找寻,一点一点触碰,生怕重了半分,又问:“伤在何处?难道是旧伤未愈?”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与瘙痒无异。宗契整个背也灼烫了起来,尤其她每一轻按的地方,温柔如泉水,汩汩渗入他每个毛孔,却一团一团烧起了蔓延的火。
他不得半回过身,想也没想,只手捉住了她乱来的五指,“别摸。”
声音也不知何时变得沉哑,宗契眉眼轮廓全浸在灯烛里,望向他的眸子里跳跃着无序的光火,眼底却压抑着隐晦不明的情绪。
应怜与他对视,怔愣半晌,忽被烫着似的,猛地抽出了手,垂下眼。
“轻伤,不碍事。”掌心仍残余着温软的触觉,他微微攥了攥手掌,又松开。
两人一时谁也没开口,满室寂静,灯烛被衣袖拂过的气流扰动,摇曳明灭一瞬,将两条影子拉长,勾缠交错在一处,连影子也有了凌乱的心跳。
灯烛复定后,宗契逐渐稳住心神,也觉方才自己太过唐突,有意要岔开话,便从枕下取出了个微明的物件,“对了,我正有一事——你来瞧。”
应怜颊上的灼意方才退却一二,脸仍红着,心思倏尔被他掌中勾去,眼蓦地睁大,连呼吸也屏住了。
“这是……”她极不可思议,浑觉身在梦中,想伸出手去又犹疑,“夜明珠?”
那珠子硕大圆润,冷冷幽光漫映,像极了星辰坠落在此室,照得人眼眸中也有了一丝是幻非真之感。它静静搁在宗契掌心,竟将他宽硬的掌中一条条纹路、微微凸起的旧茧映明得一清二楚。
应怜家中曾也有过夜明珠,但至多不过半寸,且从未有如此温润清明的光彩。宗契手中这一颗,莫说她没见过,恐怕宫禁里也稀罕得不曾见。
“你从哪儿弄来的?”她不可置信,一刹时将方才旖旎忘得一干二净。
宗契先整理好了衣裳,束了束松垮的领口,斟酌再三,似是想着从哪里开口,最末才道:“此去义兴县,咱们一行人先扮成外来的商贩,宿在城外一户人家。那家主人不在,只一个哑巴的老儿看守,入了夜背着人,动作鬼祟,正教咱们抓着,结果便翻带出这物件来。”
应怜听罢,愈发地糊涂,“这么说,这是人家的宝贝?这样珍稀的至宝,你……”
她想说,宗契怎么也不像是贪图旁人财物的人,这回怎的做下这样不体面的事?
宗契却拧起了眉,眸光望进那一团冷光中,那神情竟也有几分疑惑,“这东西,也许……与我外家相干。”
应怜惊得差点没摔了夜明珠。
“你瞧珠子里,”他为她指着里头某处,“这头瞧……像不像内里藏了一条潜龙?”
应怜循他指向望去,伸过脑袋,不自觉便凑近了他胸口。宗契不得不再次伸出一手,极轻微地将她的脑袋按回去一点,指腹触到她温软的发顶,几缕碎发毛绒绒地刮挠他手心,令人心中一动。
应怜浑然不察,只瞪大眼,几乎贴着夜明珠,细瞧内里光景。
果如他所说,那一团清润冰晶似的光芒里,隐隐约约透出了一条蜿蜒耸动的细影,浑如一条小小的龙,昂首摆尾,龙爪直直地伸着,气势怒矫的模样。
“难道当真是一件神物?”她悚然而惊。
宗契失笑,“稀罕是真的,神物倒未必。若我所料不错,那条‘龙’不过是里头裂纹。这珠子曾被摔过,虽外表无虞,却
因此内里被震出一条裂隙。白日里不察觉,夜来瞧时,便似多了一条小龙在内。”
应怜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