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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字:惜奴记。写毕了,搁了笔,打了个哈欠,飘梦一般又躺倒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眼时,天光大炽,一问时辰,竟已是日午。应怜画了两天的画,吃喝都少,此时又饿起来,寻人要了饮食,带在屋里,没个外人,也不讲规矩,便捧着碗一边吃,一边又欣赏夜半所作的神来之笔去了。
一顿饭前前后后吃了多久,待她洗手、梳整,各处妥帖了,这才卷了画,施施然出门,沿着向前走过的连廊,踅摸到了上回的校场。
今日却有人在此,三两个拿着刀枪比划,又七八个立在一旁观瞧。她刚过拐角,便听有人那头招呼:“宗契师父,您今日好兴致,从晨立到昏了,不如再来比试一回?”
“上午不是刚练过?”宗契的声音道。
几人哄笑:“他不过皮痒,想再被摔一回!”
便又有人开解,“你这三脚猫功夫,也就咱们兄弟几个斗一斗罢了,真格到师父跟前现眼呢,别弄脏人刚换的干净衣裳!”
一伙人七嘴八舌地闹,忽而瞧见应怜过来,霎时歇了声,有那懒散半蹲半坐的,也都站了起来,还掸掸满身满腿的尘土,弄得烟尘呛人的眼。
迎着这么多双眼,应怜有些脸红,只以目视宗契。后者哪用提点,早立在廊下,朝她而来。
“你在这一天了?”她问。
宗契即刻道:“没,刚来。”
她抿抿嘴,也不揭穿他,把画卷递过去,“呐。”
“这是什么?”宗契先擦了擦手,接过来,卷开一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瞧了半晌,一时竟无言。
应怜有些紧张,先前觉得画得极好,他这么不言不语,教她反倒忐忑起来,先气弱三分,小声道:“画得不好,你担待着。得空了我再画幅更好的给你。”
宗契这才错开眼,看向她来,满眼写着欣喜,“好,画得真好!这是你画的?”
她点点头,还未答话,忽见七七八八聚拢来几人,一晌都盯着那画儿瞧,有人便赞,“哎,真好画哎!”
又有手指过来,那指上汗津津的灰土,“这有两个人嘿!”
“还有题字,我瞧瞧……惜……什么,哎!”
宗契早已卷了那画,瞪过去,不许这伙泥猴一点染指,“走了!”
他携着应怜便往出走。
后头还嘻嘻哈哈地指点,也不知说了什么,都笑起来。应怜虽背对着不见,却总觉得那笑里格外掺着什么,脸上便火辣辣地热起来,闷了头一径往前走。
远了人处,宗契这才又展开那画卷,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一晌,应怜听他唤:“惜奴——”
“啊?”她闻言回头。
“……记。”宗契蓦地眼眸从画里拔出来,两下相对,俱是一愣。
墙边院角,红消碧褪,分明是衰草残荷的寒秋,她纤纤月白,衣衫通透如洗,领缘两抹生色通草,袅袅亭亭缀在早已枝叶疏落的攀藤荼蘼间,恰似枯木逢春,又回了五月芳菲。荼蘼雪白,再上枝头,那天青粉白中殷红一点,却是她樱唇鲜润,欲语还休。
宗契便多少话,一时失了准头,竟就这么杵着,眼里尽是她更比荼蘼花娇的娉婷。
回过味来,应怜满脸通红,辩解了一句,“惜奴是我小字。昨夜画得太急,一时忘了,便题了上去。”
多少有些不妥,毕竟不是赠与自家人的东西。
“要不先还我,我把落款涂了,覆块碎石上去。”她便来拿这画。
不想宗契甫一回神,高了高手,不教她拿,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