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3)
见了一整个濛濛雾漫的江南。只这一双眼,她若笑起来,不知要勾走多少王孙公子的心魄;这小小的青玉阁,又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来。
赵芳庭咽了下喉头,觉着有些干,对折柳道:“爱卿。”
“呸,谁是你爱卿。”
“爱卿,折柳娘子,”他道,“听我一句劝,这女娘,你趁早把她打发走为上。她迟早要为你惹来祸端。”
折柳满心的不以为然,“她若不是这么一副好相貌,我是吃饱了撑着,千辛万苦把她救出来?”
暑气裹挟尘泥的酸败,往人鼻缝里钻。偏生他们又冷场了一晌,赵芳庭知道折柳貌似精明,实则一根筋拧到底,知劝她也没用,只得安慰自己,再弄不到银钱,总之先被扫地出门的是他,自也不必替这才好了一个月的露水爱卿担忧。
忽而,听笼中那女娘开口,低、哑,彷如在污尘里被碾碎的明珠,“……我没有,求你救我。”
她重又低下头去,有气无力的样子,使赵芳庭再看不见那水一样的朝雾眸,却只见两点湿意,晕开在了她身下的尘土里。
·
应怜想,恐怕这一辈子,就这么无望了。
要么最终熬不住,折倒在这个“娘”手里;要么像上辈子那个娘一样,一头碰死在祠堂碑前,就当着她的面。
……上辈子?
她昏昏沉沉,总觉得两番已隔了世,否则怎会有一个应怜坐在天上明月里,欢笑无尽;另一个应怜却身如蓬草、辗转飘零,被折断又践踏?
她娘往常总点着她的额,叹着却怜惜道——我这小女儿,般般都可,就是胆子太小。
我的确太怯懦,否则应该早在变故那日,就随着娘一起,也碰死在碑上,让我的血重归她的血里,我的肉和她埋在一处。
她眼眶干涩,总以为泪已淌尽,却又止不住地流出来;就像她以为此身已经跌底时,偏又逢了更恶的舛途。
“我不想……你救我,”她咽下泪,脸上被咸湿皴得刺痛,攥着膝上已辨不清颜色的破罗裙,手指紧到发白,用平生最大的胆气,横下一条心道:“那些女子……也不是我害的,我清清白白,不受你挑唆!”
笼子虽不如墙,到底是生铁做的,足够坚硬,等那两人一走,灭了烛火,她就撞上去,一下不行,就两下、三下……
娘在奈何桥上,略闭一闭眼,莫要看她那么狼狈的模样;再等一等她,她迟了些,到底没太晚,他们娘儿俩相携着过最后一程,来世还成亲缘。
元羲……
还有元羲。
她千盼万盼,望眼欲穿的人,怎么到头来一面也没见着。他此刻在做什么呢?他有找过她吗?他知道自己流落污泥吗?
算了,还是不要知道了。
他那样明珠皎月一般的郎君,怎能听到这样污秽的东西。她如今低贱如草芥,和他早就不堪配成双。
她和他的缘分当尽了。
折柳却见不得她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她百思不得其解,“我这是救你,又不是害你!你倒是说说,我这里锦衣玉食,还有一众郎君们众星捧月似的哄着你,比你从前如何?难不成你还想回教坊司去?”
赵芳庭唉声叹气,百般相劝,应怜只缩着不动,也再不开口,像截枯木桩子一般。
他只得把折柳拉到门外,两人嘀嘀咕咕地商议。
“这么着不行,她心窍堵死了,一日日地挨光阴,等哪一时万念俱灰,她要死你是拦不住的。”他压低声音,“不若你将她交给我,放手由我来调.教,虽摘瓜之夜卖不上价了,好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