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3)
赵芳庭嘿嘿不答,只是眼儿往她绣了合欢的棠色抹胸上瞄。房里也有冰时时供着,暑气侵不进这花果香的小楼里来,她歇了一会儿,心思转了几转,挪开薄纱的扇儿,任他瞧个真切,勾起绛红一点的唇,道:“也不需那没影儿的好处,如今倒有个现成的差事,你若是办得好了,我纵是再伺候你两个月,却也不难。”
“一文钱不要?”
“一文钱不要。”
“那我不干。”赵芳庭喝下一盏,又给自己斟上,眼波微闪,“不要钱的花茶坊最贵,你去找旁的楞头小子去。”
花太岁最是条滑不溜手的泥鳅。折柳盘算着,与他摊开来直说:“又不是叫你杀人放火。后院关着的那位,你可曾见过?”
“你不是不让见么?”赵芳庭纳罕,“再说蓬头垢面的,见了做甚?”
“不瞒你说,我实在是没辙。模样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油盐不进。”折柳叹道,“你也晓得,我现今有的那些个花花草草,大多是前几年买来的,年纪小,好调·教,若说十五六的良家子,我还真没沾过,扎手。”
赵芳庭道:“这有什么,一碗蒙汗药灌下去,先破了瓜,不信她不从。”
折柳啐了一口,“那可是老娘花七百两银子买来的!这一霄囫囵过了,明日她万一吊死了呢?我找你赔去?”
“那就抽几鞭子嘛!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成!”折柳又给否了,“鞭子板子戳子,那都要是落疤的,我还指望她给我撑门面,皮肉可不能伤损一点!”
赵芳庭便笑了起来,“你那就供着她,一日三顿,求她个十年八年,不就回心转意了!”
折柳转到他身边,菟丝子似的攀过来,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轻拢慢捻地挑·逗,道:“我想着,你不是惯会对付这些闺秀娘子么?不如……你去试试,说项说项,嗯?她若松了口,往后自有你的好处……”
最后的话越说越低,一把嗓子软得似能出水,把赵芳庭勾得心旌摇荡,待再要去摸,她却又溜得没影儿了。
他心痒难耐,却见折柳要笑不笑一双点漆眸,似烟似云举动若含情,不禁慨叹,“凭他十个八个闺秀娘子摞在一起,也没你半分风姿……”
“别只话说得好听,也给我把事儿办了。走!”
她搭来一只手,根根玉笋纤白,淡红染甲,赵芳庭揣在手里,竟像执了一段绸锦,忍不住又捻了两把,不自觉便跟了去。
下了楼梯,转过一道后门,来到人静蝉眠的后院,又穿行一道湖心桥,湖中明月、院前笙歌,赵芳庭忍不住问道:“你那娘子,什么底细,何至花了七百两?”
本朝金银价贵,寻常布衣花用,只用通宝铜钱,小者一二文,大者数百贯,使银子的反而不多。虽说官律规定一两银可与一贯钱等额,但商贾到榷货务,往往两贯才能兑足一两。而一个妙龄风姿的姬妾买卖,二百两已尽够。
折柳道:“也不止是买她的钱,上下疏通、打点才是大头。”
“嚯!”
赵芳庭只觉得有些棘手,不觉压低声音,“这么说,不是个好来的?难不成是主母发卖的贵妾?”
说话间,两人下了桥,往一溜排挂着栀子花灯的廊檐下来,橘色的光火旖旎勾缠,投下两人依依偎偎的影子。
折柳嗤笑一声,满院幽寂,竟使她也不觉热了,便道:“你也是个不能见光的,与你说了也不妨。她是个犯官之女,寻常朱门绣户都养不成的这一个娇娇儿,可不值得我这样大把银子地撒出去么?”
“官家贵女,啧,倒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