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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让我也给你当回老师吧。”姜太玄:“我不觉得有什么是你能教给我的。”
“怎么没有呢!”沈容刀摊开手,微风缠绕,吹来一片柳叶,落入她掌心。
她眨着眼,期待地说:“让我来教你吹柳叶吧!”
姜太玄别过脸:“多少年前就和你说过,我拒绝。”
“嘿。”沈容刀揽着她的脖子:“是啊,那时候你还有拒绝的实力,但现在——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总而言之,事情的发展非常顺利。
唯一的不顺利就是,合欢宗再度步入正轨,沈容刀也真正扛起了这个担子,不得不面对扑面而来的各种事务,在无聊之外还透着烦躁。
“总有人来问我支持修真少数化还是凡人化。”沈容刀说:“谁说我就非要支持一种?”
“这倒是该考虑。”姜太玄道:“完全凡人化,必然会为了适应更多人的接受能力而将道法简化,很难培养出高阶修士;完全少数化,修士基数减少,也不利于更好地发展。”
“所以说啊,为什么一定要争个高下,有人搞普及教育,也该有人搞精英教育吧,她们七大宗继续发展她们的,我们上天宗继续发展我们的。这不最好。”沈容刀嚼着狗尾巴草,没骨头似的歪在树上。
姜太玄道:“她们现在是要去做她们的了,你呢。”
“我么。”沈容刀托着下巴思索。
她先前也是有过片刻迷惘的,在符剑花问她道在哪里的时候,她发现作为情修,她的确说不出修的是个什么情。喜欢音乐的、喜欢炼药的、喜欢打鼓的,谁都有坚持要去做的事情,她本来以为自己也是有的,只是在放下封天念头的那一刻,她发现,其实没有。
她的坚持总是只有一刻钟,像从前明明分不清这花和那花,也不想更深刻地了解它们的物性,却因为突发奇想,就乱搞一气,直到培养出自己想要的品种;也像曾经因为想要有一把剑,明明对炼器一窍不通,但也下了大功夫去研究,炼出了最适合自己的当其无。再后来,什么种花、什么炼剑,都被她撇到了脑后,连当初那份热情也忘得一干二净,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兴趣。
但在顿悟乐道的那一刻起,什么质疑都不存在了。
情是一个太宽广的字眼,能够包容世间万物,有的情极小,就像因为爱吃就开拓了食道,有的情极大,就如因为求道而执着于此最终以身化道,情可以限于亲情友情,而更多的情难以言表。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将情限定于某个条框、给它施加定义、把它变成某种刻板印象呢。
人活着即是有情。所谓合欢宗的万千道法,哪怕是无情道亦自有情而出,就如宗训所言:天地不仁。
仁即是偏私,天地不仁,即不偏不倚、视万物为一,即使其重如人,亦与刍狗等同。此是无情,却也因了这无情,方有万物并行而不悖,又何尝不是多情。
所以,心有所求而不执迷于此,这便是她的道了。
拨云见日,就连这一点迷障都因了这次战斗而消弭,要不怎么说她现在无聊得很呢。
沈容刀沉吟片刻,道:“我大概会研究一下怎么练好太和舞吧。”
从前练太和舞,只是为了悟道,后来知晓太和舞的出现还与封天相关,但现在,她又觉得,太和舞就只是一支舞而已。
她说:“我还没正经学过跳舞呢。”
姜太玄道:“你是没学过跳舞,但学过弹琴,如今都能做别人的老师了。”
“啊。”沈容刀瞬间想起李长命。
从某种意义上讲,李长命真是她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