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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沈容刀平静地说:“我可听见了你和旁人通讯时嘲讽我实力不济。”“那会儿的确差得远。”苏胜心端详着她,说:“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金丹,若不是我捡了别人的便宜,今天这一战,胜负还真不好说呢。”
沈容刀微微蹙眉,有些不满:“难道现在胜负很好说吗?”
“哈。”苏胜心道:“任你从前再怎样强,现在也只是金丹,又中毒在身……你以为还有救吗?”
沈容刀道:“你知道姜太玄会发现吧。”
苏胜心:“死后的事情,就等你死后再说吧。”
音落,声起。
鼓声再震。
刚刚的鼓声直冲暴风,沈容刀只受连带冲击,可现在,苏胜心将矛头对准了她,当第一声响起,她便意识到苏胜心没有托大。
暴风那么直观地点破她不只金丹初期,因为这强劲的力量绝对与刚刚出手时不同。
但韵律却同样分明。
那股力量又来了。音乐总有那样的魔力,令所有人都忍不住沉浸。尤其面对节奏感极强的乐曲时,再懵懂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跟着摇摆身体。
沈容刀的意志力已经不知该如何分配,是隐忍中毒引发的不适,还是压制五感模糊的难受,或是竭力流转恢复灵力,亦或者克制自己试图律动的身体?
她走出几步,喘息几声,摸到一棵树,又缓缓坐下。
耳朵听不见,屁股也能从大地的震动中感受音乐。
她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连走路都很费力,只能盘膝坐在那里。她的身边,只有一把剑,当其无安静地停在她手心,随着她坐下,安放在她的膝上。
剑已脱鞘,于阳光下汇聚一泓辉光。
沈容刀自剑柄抚至剑尖,不小心为锋锐所伤,指尖滴出一点血。
她弹掉那滴血,也抹掉嘴角那因神识受伤而流出的血。
强烈的鼓声拧住了她的心脏和呼吸,她的耳朵已经彻底听不见了。
她又闭上了模糊双眼。
她只能感受到一把剑。她不是剑修,没有本命剑,亦不受制于此,故而,她所成就的每一件物品,都可以是她的本命,都与她分享同样的呼吸和心跳。
沈容刀缓缓吐息,在心跳渐趋平缓的那么一瞬间,她屈起指节,叩响了她的剑。
“铮。”当其无给出了回应。
她听不见声音,这声音亦并未响在耳边,它响在膝上、响在骨中、响在心头。
“铮。”第二声。
似乎接着第一声的余音,又好像叠在第一声之上。刹那间,大地的震动、空气的颤鸣统统与她无关,她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声。砰、砰、砰,按自己的节奏跳动。
“铮。”第三声。
三次声音响成一串。它像一把剑,插入苏胜心的音乐,没有节奏、不分音律,只为敲碎她的每一个音符而奏。
此后的无数声音,沈容刀屏蔽了苏胜心的所有干扰,只屈指弹剑,踩着最不规律的韵脚,奏着最混乱的音乐,响起在苏胜心将欲协调的每一次打击里,将她的乐章切割成碎片。
像硌在鞋底的一粒沙,像雪白墙壁上的一点墨,像明亮房间中央的一坨屎,越来越大、越来越分明,令走路的人难以为继,令喜净的人不能忽视,令爱洁的人紧皱眉头。亦令全身心投入到和谐节奏中的乐师皱起眉头。
第一次皱眉。
第二次皱眉。
第三次皱眉。
“砰。”第一声错乱的鼓点。像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