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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张口结舌,半晌,说:“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哈。”宋弗征乐了:“偌大合欢宗,还有谁能用宗门至宝来陷害我啊。”
如果真的有,那也只能是宋烛远。
宋烛远黑沉沉的目光始终压在她身上,说:“如果你仍坚持你的看法,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围观的人已经开始蒙了。她们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到哪儿。
但电光石火间,宋弗征想通了一切。
她想起自己为什么被关了禁闭,起因是她和宋烛远在对道法的态度上存在了分歧,那次争吵最终不欢而散,紧接着,就是眼前这场闹剧。
宋弗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宋宗主担心的是这件事。”
“哪件事?”有人问出了声。但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回答,继续着只有彼此懂得的谈话。
“那你不用担心了。”宋弗征说:“既然你不会坐视不理,那你干脆动手好了。”
长老不知所以然,但看出情势不好,连忙插话:“这怎么还争起来了。弗征,宗主可是你师母,大家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
“别。”宋弗征退了一步:“别说什么一家人了。宋宗主要气死了。”
这事态发展令人目瞪口呆:“怎么就,怎么就气死……”
宋烛远问:“你非要一意孤行?”
“我想做就会去做。”顿了顿,宋弗征说:“顺便,至宝我确实早就想偷了。你既然觉得在我身上,那就来找我取吧。”
声音伴着她的身形消失。长老们仍处在震惊失措当中,不明白事情怎么走到了这一步,至于其她人,眼睁睁看着宋弗征离开,犹豫着等待宋烛远的命令。
而宋烛远,她站在那里许久不动,像一具雕塑,许久,才回神般,缓慢抬眼。
宋弗征早看不见了。
旁边有人问她该怎么办。宋烛远说了四个字:“抓她回来。”
后面的记忆或许不能算记忆,即使宋弗征没有失忆,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这些,但这情节却真实存在于她的潜意识里,她张开的神识不经意间接收了一切,只是那时刻在她脑中的只有:她再也不回来了。
这场景那么深刻,可见在宋弗征脑中是多么鲜明,当她是局中人时,一切的发生都是水到渠成,在此后无数次,即使想起,都会忍不住回避。但当沈容刀以旁观者视角看完全程,她恨不能捶胸顿足,觉得自己当时发挥得当真不好。
这么撂下话就跑,多像落荒而逃啊。
她就应该大手一挥,撕下袍角,啮破指尖,以血作墨,上书大字:今日起,我宋弗征与宋烛远恩断义绝,不复相见!
今日你空口污蔑,明日我打肿你脸。
——虽然结果多半是被宋烛远一把薅住从此天天见面。
但失去了神识再重新找回来的好处也很明显,从前过分沉浸于发生的事情里,而现在,即使知道自己就是宋弗征,那些过往也都成了过眼云烟。这场景作为心底最深的执念出现,可当它从头到尾呈现一遍后,执念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反而是那些曾经被惨烈分别压制的更多的日常画面缓慢浮现。
沈容刀心情更复杂了。
她叹息一声。重重地。
门内传来悠远而平静的声音,问她:“为什么叹气?”
沈容刀的手放在房门上,轻轻用力。
门应声而开。
她迈入门槛,抬头,迎上宋烛远的视线。忽而一笑:“想叹就叹了呗。”
宋烛远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