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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糊弄过去了, 就结束了昧良心的发言,由衷感叹:“也说不定这是姜掌门算出来的呢。玄修就是这点好, 遇事不决掐指一算, 什么都有了。”沈容刀也自然接道:“总有算不出来的吧,什么都能算出来, 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听听你这话说的。”许燕时咋舌:“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算出来,但到姜掌门这境界……你知道圣门前任掌门吧, 姜掌门她师尊,仙逝前不久天衍术才到了八重,而姜掌门年纪轻轻,据说也已经到了第八重,距离证道只有一步之遥。要说她是距离证道最近的人也不为过。”
后半截沈容刀觉得耳熟,想了想,有人告诉她,所谓的“天宗双子”,说的就是距离证道最近的两个人,姜太玄和宋弗征。现在一个死了,只剩下姜太玄,而她果然如人们推测那样,距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近。
沈容刀屈指抵着下巴:“但肯定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算不出来的吧。”
“是吧。”许燕时道:“毕竟天衍术只是研究道的运行,再怎么登峰造极,也不可能成为道本身。成为道本身,也只有合欢宗那位老祖做到了。”
沈容刀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位老祖的事迹。她将合欢宗的情道发展至极致,走向无情道,既而超脱所有修士们修炼的“人道”,进入“天道”,最终以“天地不仁”证道,结果便是以身化道。
“居然还有那样的人,活得好好的,却要成为道?”她惊异片刻,不禁轻啧一声:“天地不仁,成为道就要任其自然,不能以自身偏私对万物施仁,比起这种无情之道,我倒宁可做有情之人。”
许燕时讶然:“你居然这么想。”
沈容刀:“居然?”
许燕时难得肃然,认真道:“就算是往前多少年,还不像现在人人以武力争先的时代,证道也不是容易的事。从现在来看,那个时代的前辈们作为开拓者,前仆后继地开创了情修、玄修、乐修、药修等诸多流派,为我们这些后世修士踩出了道路。到现在,我们也只是不停在她们铺垫的道路上走,从这一点上看,她们是当之无愧的先圣。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们也只是如此而已,她们能达到的最高点,也只是顺道而为。只有她,突破了‘顺道’的界限,走出了‘成道’的路。带领修真界从‘人道’走向了‘天道’。这是何等的创举!”
“哦。”沈容刀不以为意:“那是她的道,不是我的。”
许燕时沉默片刻:“好吧。没看出你居然还是个有情人。”
沈容刀调侃:“我也没看出许长老竟是个无情人。”
“谁说我无情了?”许燕时立刻反驳:“我要是无情,才不管你这烂摊子呢。”
“看吧。”沈容刀扬眉:“我是有情人,你也是有情人,众生都是有情人。天底下那么多鲜活有趣的事儿,谁肯轻易舍弃。”
许燕时半晌没动静,大概在联络石另一边干瞪眼,到底不能否认,叹一口气:“所以啊,创举固然是创举,但那条路也只有她一个人走过,后来再没人能走到那一步。”
而放眼如今,非但没人能走到那条孤绝新路上,就连踩着前人都踩秃噜皮的老路,也许久没人走到尽头了。
话题越扯越远,许燕时忍不住伤春悲秋起来,想到修真界愈发没落,又想到如今大乘全无,再想到许多上古传统因为修真凡人化的需要而遭到简化乃至摧毁,最后想到这种摧毁导致诸多传承断代、道法衰落……越想越是悲从中来。
“革新革新,革个屁的新!”许燕时突然冒出一句。
话骂出去了,情绪得到宣泄,人也清醒了,许燕时这会儿意识到自己正和沈容刀通话,匆忙道:“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