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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始终吐不出一个字。“半炷香。”律乘雪缓缓开口,“我们就晾了你半炷香,你做出这幅受欺负的委屈样是给谁看?”
“从我们落地崇天城到现在,足足十四个时辰,你一句话都不和我们说,一句解释也没有,哪怕是向我们哭一哭、闹一闹都没有。”
律乘雪自嘲一笑,“陈慕律,你到底是多想和我们划清界限?”
陈慕律呼吸一滞:“我……我、我只是……”
律乘霄叹了口气:“慌什么?十年都过去了,你不会还没编好理由吧?”
陈慕律颤了颤,避开了律乘霄的目光。
他确实没有想过要怎么狡辩才能在这场闹剧中求得原谅。因为他从一开始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你不敢说,但我知道。”律乘雪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在怕什么,陈慕律?”
“怕华京不要你?怕我们丢下你?”
律乘雪苦笑:“所以你就忍心把我们都丢下。”
“我是不得已的!我没……”陈慕律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脑中一片空白,他猛然发现,事实就是如此。
青年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红着眼低下头。
他无话可说。
“是,我骗了你们。”他嗓子很哑,“我不是女子,也不是你们的……”
律乘雪打断他:“陈慕律,抬起头来。”
陈慕律抖了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不料律乘雪冷笑一声后便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捧起他的脸,逼迫他与自己对视:“陈慕律,你给我听好了。”
“你的父母镇守一方,你的兄姊奔波各地,只盼你一生喜乐无忧,富贵安宁。我们所有人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就在期待你的降生。”
“你不是凡人,也不是无名氏,更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你是华京仙境的少主,是我们的家人。”
律乘雪定定地望着他,目光如炬,“你听懂了吗?”
陈慕律怔怔地重复道:“可是……可是我、我骗了你们。”
他怎么会是“陈慕律”呢?
他应该是外来者,应该是被剧情剔除的炮灰。可是复生的重明血脉,意外拼凑出的天生剑骨,还有这一身的火灵根,无一不在告诉他——
错了。
这一切都错了。
律乘霄慢慢起身,轻轻将二人分开。他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份洒金花笺递给陈慕律。
“这是母亲的信。”
陈慕律不可置信地抬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你可能不知道,母亲十年前便深陷心魔,少有清醒之时,对外都称她在闭关。临行前,小雾说母亲忽然清醒了,想见我一面。”
律乘霄无奈一笑:“主院新栽了一颗金桂,她在院子里,和从前一样。她说此行或有故人归来,让我将这封信藏好。当时我一头雾水,直到昨日在城前见到你,我才恍然大悟。”
“母亲让我转告你。”律乘霄停了停,抬手轻轻抚上青年柔软的发顶,“不必苛求。”
陈慕律接过花笺,单薄的一张纸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还未翻开便已泪如雨下。
【吾儿玄知,见字如晤。】
【汝之疑虑,俱可于信中答矣。天道有常,却乱其责。是以骨肉分离,漂泊世外轮回。】
【然神鸟之荫泽被万世,赐重明金血融于我族之魂,永生不灭。身负重明血脉者,唯我律氏子孙。百世之后,自有魂引归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