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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先不急。”陈慕律踩了踩地上松松的雪块,“这里还有没有逛到的地方吗?”
管事有些为难地上前了一步:“矿山咱们基本上都逛完了,只剩下总督大人亲自设立的矿狱……”
春深眼神一凛,管事的话戛然而止。
陈慕律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冷嗤一声:“无妨,不让他说,那春深你自己说。”
春深面露难色:“大小姐,三公子有令,这矿狱您去不得……”
“今日之责,我一人承担。”陈慕律不为所动,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处无名矿狱便是关键。
“带路。”
矿狱藏在矿山西侧的一处大坑洞中。
白雪落在坑前,被来来往往的人踩踏碾压,染上脏污与尘土,最后冻成黑褐色的薄冰。
咔嚓咔嚓,冰层四分五裂。
少女踏冰而来,静默地看着那一方窄小又拥挤的天地。
简陋的几根老木头和破板,罩着脏到看不出底色的布料,草草围成了四处漏风的棚舍。
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陈慕律沉默回头,看向春深。
后者扶住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小姐,夜里风寒,咱们回去吧。”
“确实,夜里风寒。”陈慕律的视线落到了那些身着单衣的犯人身上,他们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是他不怎么认识、不怎么熟悉的人,但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他却清清楚地记得。
他们这一行人动静很大,狱卒已经一路小跑到了陈慕律面前行礼,坑洞中也有很多人都在悄悄地窥探着为首的少女。
“陈慕律……陈慕律!”一名衣衫褴褛的青年跌跌撞撞地撞开一群人,目标清晰地跑过来,“陈慕律,不,陈大小姐,陈少主,少主大人饶命!”
他还未跑到陈慕律跟前,那狱卒便已抽下了一鞭子:“大胆罪犯,竟敢直呼贵人名讳,给我跪下!”
陈慕律心中五味杂陈,连忙喊停:“住手!”
那青年受了一鞭子,背上的伤口翻起了鲜红的皮|肉,他踉跄着向前爬了两步,够到了陈慕律的裙摆。
“大小姐……求大小姐救命,我妹妹才六岁,高烧不退已有三四日,求大小姐救命!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他当即磕起头来,“我不该和孙子昌一起调换你的文试卷子,也不该……不该骂你和孟师兄,不该用促灵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磕头的力道很重,底下的那块脏冰一下便被血色染红了。陈慕律叹了口气,差人把他扶了起来。
他看着青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喊出了早已掩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翟怀仁。”
陈慕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当初那些被流放的世家之人。
翟怀仁抖着唇,涕泪横流:“陈师妹……陈少主,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想让我怎么死都好……救救我妹妹……”
“我不用你的命。”陈慕律又叹气,“我会救她,她不该因为你们犯下的孽障而死去。”
同样的,律乘雪也不该因为他而背负这场因果。
陈慕律走近了几步,很快便找到了抱着女孩流泪的妇人。他从储物戒中寻出一枚丹药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咽下,另一半递给翟夫人。
陈慕律解开披风盖到了翟夫人和女孩身上,又掏出一瓶金疮药放到地上。
做完这些,他盯着一众惊恐慌张的目光回头看向春深:“先救人吧,三哥那里我自己去说。”
春深嘴唇动了动,低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