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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年当即站起身,抖擞好自己的衣着,视线往手术室里望。
医生和帮忙的护士护工将一台看护床推了出来,谢礼静静地躺在上面,往日笑得灿烂的双眸闭合,嘴唇颜色寡淡,清瘦的脸拥簇着大大的精致五官,像被精心雕刻好的塑像娃娃。
医生换了一个人,喊着问:“谢礼的家属呢,谁是谢礼家属?”
陆隽年像小孩般举起手,试探般说道:“我?医生,我是谢礼的同”
剩下的“事”字还未说全,医生就打断他道:“打了麻药,人现在是醒着的,但是没那么清醒,你把他推到病床那的路途中得一直喊他的名字,让他不要睡过去了知道不?”
陆隽年正打算说好,另一位医生走过来朝他说:“小伙子,你老婆孩子可得好好照顾别吵架,八周做亲子鉴定孩子大人多遭罪啊,回去之后一定得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宠着爱着好好养。”
医生又看了眼躺在那安静闭眼的谢礼,感叹一句:“你瞧,你老婆都瘦成这样了,多好一帅哥胚子,现在干巴巴的。你一个做人家老公的在外穿得那是人模狗样,怎么能对自己老婆孩子这么吝啬呢?”
“就是就是,大人小孩造老罪了,幸好手术成功”
“瞧他那样子,自己穿得那么好,不会家暴虐待老婆吧,啧啧还真看不出来说不定还在外头有小”
医生和护士聊着聊着就自顾自聊八卦,转身进了手术室,陆隽年反驳的话语哽在喉咙,却至始至终没说出一个字。
谢礼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三十岁还是个洁身自好的处男呢。
至于其他那些,更没影了!
这个医院里的医生怎么都爱给人乱攀亲戚关系,他莫名其妙就成了谢礼的老公,甚至无中生有多了老婆孩子。
他和谢礼看着很有夫夫相吗?有吗?
眼下,陆隽年摒弃脑海里那些混乱的各种声音,专心道:“谢礼,谢礼你醒着吗?”
谢礼没有回答,他弯下腰,凑近谢礼的面容,喊道:“谢礼,谢礼,不要睡你不能睡过去。”
谢礼微微动了动手指,小幅度翻了翻身体,嘴里嘟囔一下,似在回答:“嗯唔。”
陆隽年并不放心,他须得让人更清醒些,于是蹲下来,靠近他几乎就在耳边:“谢礼,别睡好吗?睡着了不好,保持清醒。”
谢礼缓缓睁开眼睛,他像是在混沌中拔开朦胧的黑雾,徘徊许久终于找到出口,“嗯,我没睡。”
陆隽年这才放心,一句搭一句,认真听从医嘱跟谢礼说着话:“没睡就好,我推你回病房,待会儿就能睡一睡呢,现在先别睡。”
“做手术疼不疼?你在里头做了很久,外头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饿了吗?你想吃什么,医生说要过好几个小时你才能吃东西,繁星说她和淼淼在炖汤,待会儿会送过来。吃点清淡的好好养养,我点了补汤,待会儿可以喝。”陆隽年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和谢礼并没有熟悉到什么都能聊的程度。
陆隽年找寻着话题,正说着,谢礼突然开口。
他好像还不清楚和他说话的人是谁,意识也并不清醒,胡言乱语道:“不谁啊,睡不睡,累”
陆隽年没有听懂,又问他:“什么?我是陆隽年。谢礼,你不能睡。”
没等他继续说,谢礼有了一丝力气,他的小拇指慢慢勾上去,勾住了自己的手指。
很轻的力道。
僵持一秒,陆隽年和护工继续推着谢礼往病房走。
护工把人推到病床边,招呼陆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