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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感觉,他们二人,如今各怀心事,烦恼并不相通,而她私心里想着的,一定是认为他解决不了的。
同床异梦也不过如此。
他默默注视着她的后颈,试图理解她。
她想要什么?
要父兄平安归家,他已经尽全力帮她;
要重新回到京中,做受人艳羡的贵女,他已经许了她夫人的位置,她应当明白,总有一日能随他一同回去的;
要父亲官复原职吗?
江清辞垂眸,这个有些难度,官复原职不行,子承父业或许可以。
他便替她想想办法。
二人在行宫内漫步,勾着手,却没说一句话。
各怀心思。
看她时而蹙着眉,江清辞忽然想到,她想要的,该不会是不依靠他,就能重返京城吧。
她表面对他依赖至极,仔细想想,那些讨好,有时候很刻意。
他以为她至少是有点喜欢他的。
她是否还在一边寄托于依赖他,一边从来没有停止过筹谋别的出路。
就像是之前突然去了夜郎国一样。
江清辞对这个推论并不感到生气,只是有些无力。
她就像只细线牵着的风筝,好像随时在提醒他,她或许下一刻就会飞走。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枝头的几片花瓣,江清辞下意识抬手,从她头上捡去花瓣。
“太后来了之后,她或许能带你走。”
江清辞轻声说着。
云舒月一怔,侧头看他,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反正都是寄托于人,何不安心依靠我呢?”
他继续说道。
云舒月暗自心惊,江清辞何时将话说得这样直白过?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薄唇紧紧抿着。
他想,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与她不该谈感情的,谈感情会输得很惨。
他指的不是输给她,而是输给诸如谢琅、太后,一类能给她带来别的选择的人。
他继续说道:“谢琅已经坐上太子之位,我今早刚收到的消息,不过我也可以再把他拉下来。”
“太后最多能把你带回京做个侍奉女官,虽然自由,却没地位,那些贵女还是会嘲讽你。”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虽然也曾夸过你的画,却没有精力带走你,或是改变你的处境。”
云舒月怔怔看着他,视线有些躲闪,她下意识想装傻。
“谢琅做了太子,那苏樱怎么办?”
人家本来是太子侧妃,现在成什么了?
江清辞道:“苏樱从太子侧妃变成了世子正妃,已经有孕五月了。”
云舒月未曾听闻过这些消息,如果他不说的话。
她忽然意识到,只要她身处这个牢城营,所有事情,还就只能指望他。
其余道路便都是摸不清的冒险。
江清辞一边观察她,一边思忖,想来自己这么说是有用的,她一番权衡之后,便会选择好好做他的夫人了。
他不再说什么要
她相信他,他的真心日月可鉴的话,既是谈利弊,那就只谈利弊好了。
他紧接着道:“祖父身体渐弱,家中仍无曾长孙出世,月儿,你可愿帮我争一争这个家主之位?”
云舒月张了张嘴,他说出口的话,实在叫人动心。
有了曾长孙,他做家主,她做家主夫人。